早期现代化与企业家的公共文化意识-北京大学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院.pdf

早期现代化与企业家的公共文化意识 ——以张謇经营南通为例 金 艳 一．导言 近代中国的企业家，形成于国家内忧外患的历史环境中，是一个非常特殊的群体，他 1 们大多拥有比较显赫的社会地位，有良好的接受教育的背景 ，背负着“实业救国”的理想， 在国家早期现代化的进程中起了重要作用。该领域的研究成果很多，但多集中在对这一群体 的思想、道德、政治、经济、教育方面与早期现代化关系的研究，直指文化促进早期现代化 的研究成果相对较少。笔者认为，在早期现代化的进程中，企业家在文化方面对社会的影响 十分关健，不容忽视。 张謇（1853－1926）是这一群体中的一个特殊代表人物。他以创办大生纱厂为起点， 立足于南通地方自治的建设，在30 年的时间内，使南通由一个封闭落后的小城一跃为全国 知名的现代化城市，并被冠之为“模范县”的称号。这段历史很有研究的价值。事实上，对 张謇的研究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至今张謇研究的国际性学术会议已举办了五届，研究成果众 多，文化方面的研究也有涉及，但在公共文化领域的研究还不多见。现有的成果，是从博物 馆这样一个公共场所的视角考察了张謇经营南通的公共性特质，认为南通博物苑的公共性对 2 南通早期现代化的形成、对促进南通地方的发展起了重要作用，而且延续至今 。 公共文化是典型的现代化词汇，它是一个动态的概念，随着人类文明的发展不断地增 加新的内容。在早期现代化阶段，图书馆、博物馆、公园、戏院、汽车、轮船这些都是十分 鲜亮的现代化特征元素，从公共性的角度来考量，也是比较引人注目的公共文化形象工程。 这些领域的公共文化重要性一目了然。但当我们把自己还原到那个时代，设身处地思考的时 候，我们会发现，凝聚在日常生活节奏当中的一些公共文化对人们的意识形态、生活习俗的 影响更为彻底，公共性特征更显著。 本文的研究，主要考察张謇经营南通的过程中，公共文化的传播和建设对地区早期现 代化的影响，着重群体性事件的研究，以期对今天建设和谐社会有所借鉴。 二、公共文化的传播 张謇广泛利用现代化的传播方式来教化、启发公众对现代化社会的理解，同时也通过 这些途径让人们信服他的一切作为代表的是先进的、现代化的，甚至是中国社会应该奋进的 方向。这些方式中，报刊、广告、宣讲、戏剧、音乐、展示手段的利用最为典型。 （一）报刊：在张謇时期众多的出版物中，以 《通海新报》的影响最为重要。《通海 新报》创刊于1913 年，1929 年停刊。由张謇门生陈琛主持工作。是南通第一张对开大报， 1 双日刊，辟有社论、命令、要电、本地新闻、杂著、告白等栏目和专版。这份报纸作为现代 化的一个窗口，把当时社会很多最新潮的东西介绍到南通，对地区人们的意识形态、文化知 识、生活习俗都产生了直接的和重要的影响。 这份报纸首先是宣传张謇及其企事业的一个阵地。它报道张謇的行踪、诠释张謇的旨 趣，为张謇经营南通保驾护航。张謇也经常在这里发表他的诗文及言论，宣传他创办事业的 宗旨和目标。报刊的公信力，不仅让人们增加对他的崇敬，同时也信服他的作为都是为地方 人民谋福祉，从而理解和支持他。此报还设有专栏登载政府的一些批文。从某种程度讲，张 謇通过报纸占有了舆论权。现在，这份报纸已是研究张謇和这一时期南通地方政治、经济、 文化等等方面不可缺少的重要文献资料。 五四运动和五卅运动期间，《通海新报》的影响使得南通的气氛十分活跃，南通学生 的声援活动，其速度之快、规模之大仅次于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以致周边的城市还有 专人慕名到南通来取经学习。这两次大事件中的许多活动：集会、演讲、游行示威、罢工罢 市、集款募捐，报纸连篇累牍的跟踪报道，其意义远不止活动本身的收效，它给南通地方社 会带来的变化是巨大而深远的的。我注意到，当时市民集会最多时人次达4000 多人，大生 纱厂、广生油厂等工厂的工人几乎都参加了捐款的活动，妇女也走上了街头加入集会的人群 3 。人们在公共意识萌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