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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色词与比喻造词 复旦大学 吴礼权 0．引 言 在本篇论述展开之前，先就如下的几个概念略作界定。 0．1颜色词 所谓“颜色词”，顾名思义，就是专门表示事物颜色的词。如 “红”“蓝”“黑“白”等等。 但是，任何一种语言中表示颜色的词都并非如上述“红”“蓝” “黑”“白”等那么单纯。就以“红”来说，还有“深红…‘浅红”等等的 区别。因此，自然语言中表示颜色的词，绝非我们平时从光学角度 所讲的“赤”“橙”“黄…‘绿“青…‘蓝”“紫”七个词可以概括。就汉语 来说，除了“红”“蓝”“黑”“自”等等纯粹抽象、理性的表示颜色的词 以外，还有诸如“茶色”“妃色…‘桃色”“葱绿”碧绿”“蛋青…‘豆绿” 等等。而且这类词的数量非常之多，在各种语言中都是存在的。 那么，上述这些自然语言中表示颜色的多音节词是怎么产生 的呢?它们的性质如何呢?这就自然逼出下面我们所要界定的两 个概念。 0．2比喻 “比喻”是修辞学上的一个术语，也是修辞方式(或称“修辞 颜色词与比喻造词 77 格”)的一种。陈望道说：“思想的对象同另外的事物有了类似点， 说话和写文章时就用那另外的事物来比拟这思想的对象的，名叫 譬喻。现在一般称为比喻。这格的成立，实际上共有思想的对象、 另外的事物和类似点等三个要素，因此文章上也就有正文、譬喻和 譬喻词等三个成分。”①根据正文、譬喻和譬喻词等三个成分的异 同与隐现，陈望道又将“比喻”分为“明喻”“隐喻”“借喻”三类。 陈望道所说的“比喻三成分”的“正文”，我们现在一般称为“本 体”；其所说的“譬喻”，我们一般称为“喻体”；其所说的“譬喻词”， 我们现在一般称为“喻词”。除此，还有一个指明“本体”与“喻体” 相似点的词，修辞学界给它一个专门名称是“喻解”。o “明喻”，是指“本体”“喻体”“喻词…‘喻解”全部出现的比喻 (一般情况下“喻解”不出现更常见)。其中，“喻词”一般用“像” “如”“好像”仿佛”之类，或与“一样”一般”搭配使用。如： (1)坐在这样的树下，又使我想起自己平日对人品的观 察。我常常觉得自己的浮躁和浅薄就像“夏日之阳”，常使人 厌恶、回避。(张晓风《画晴》) 例(1)中“自己的浮躁和浅薄就像‘夏日之阳’，常使人厌恶、回避” 一句，即是一个“明喻”。其中，“自己的浮躁和浅薄”是“本体”，“夏 日之阳”是“喻体”，“像”是“喻词”，“常使人厌恶、回避”是“喻解”。 “隐喻”(或称“暗喻”)，如“明喻”一样，也是“本体“喻体”喻 词”喻解”全部出现的比喻(一般情况下“喻解”不出现更常见)。 但“喻词”不用“像”“如像”“如”“仿佛”之类，而是用“是”等词。如： (2)雨是女性，应该最富于感性。(余光中《听听那冷雨》) 例(2)即是一个“隐喻”，其中“雨”是“本体”，“女性”是“喻体”，“最 富于感性”是“喻解”，“喻词”则是判断词“是”。 78 词汇学理论与应用(四) “借喻”，是指只出现“喻体”，而不出现“本体”“喻词”“喻解”的 比喻。如： (3)自从1980年《围域》在国内重印以来，我经常看到钟 书对来信和登门的读者表示歉意；或是诚诚恳恳地奉劝别研 究什么《围城》；或客客气气地推说“无可奉告”；或者竞是既欠 礼貌又不讲情理的拒绝。一次我听他在电话里对一位求见的 英国女士说：“假如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认识那下蛋 的母鸡呢?”我直耽(担)心他冲撞人。(杨绛《记钱钟书与(围 城》) 例(3)“假如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何必认识那下蛋的母鸡呢?” 一句，即是“借喻”。这个比喻如果要还原成“明喻”，就是“如果你 觉得我的书写得好，那么你就研究我的书好了，何必一定要亲见我 本人呢?这就好比你吃了个鸡蛋觉得不错，你就吃下这个鸡蛋就 好了，何必认识那下蛋的母鸡呢?”通过这样一还原，我们便明白 了被隐略了的“本体”与“喻词”了。 “比喻”是修辞学中常见常讲的一种修辞格，它是现实生活中 人们语言表达中通过类似联想而自然产生的一种言语现象，有其 特定的心理基础。o不过，应该指出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