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钗黛合一”之原型解读.docVIP

“ 钗黛合一”之原型解读 基础教育版 “ 钗黛合一”之原型解读 ○黄玲 （ 广西师范大学文学院.广西桂林541004） 【内容提要】巫山神女作为俗界中黛玉和宝钗的神话原型，另一方面，神女又化作了太虚幻境中的警幻仙子及其 凡间化身———仙界与俗界的连接人物秦可卿，可卿一分而为宝黛二人。宝黛始终处于对立的共存状态，同时仙界的同源使 她们在潜意识中又努力契合着。以钗黛为原型，我们还可以找到一个“ 合一”之湘云。 【关键词】钗黛合一；原型；黛玉；宝钗 自《红楼梦》问世以来，世人对黛玉宝钗的评价真可谓见仁 见智、褒贬不一。其中，红学大师俞平伯曾经很有见地地提出了 “ 钗黛合一”说。这一观点在红学界引起了极大的争议。其实，正 如俞平伯先生自己所言“：余前有钗黛并秀之说为世所讥，实则 袭脂评。”[1]被曹雪芹引为知己的脂砚斋确实有过这样的评论： 钗玉名虽两个，人却一身，此幻笔也。今书至三十八回已过三 分之一有余，故写是回，使二人合二为一。[2] 事实上，不管研究者对“ 钗黛合一”说持何种态度，应当承 认，这是作者曹雪芹的创作意图。众所周知，黛玉宝钗同为金陵 十二钗正册之首，第五回贾宝玉梦游太虚幻境时看到两人是隐 于同一幅画中的： 只见头上一册便画着两枝枯木，上悬着一围玉带；又有一堆 雪，雪下一股金钗。 而两人的判词也是在同一首诗中的： 可叹停机德，堪怜咏絮才。玉带林中挂，金簪雪里埋。 这与其他十钗每人一画一诗明显是不一样的。当然我们相 信，曹雪芹心中的“ 钗黛合一”绝不是指宝钗就是黛玉，黛玉就 是宝钗，两人实际上就是同一个人。这种机械简单的“ 合一”当 然是不可能的，然而不少人正是基于这种肤浅的理解而对俞平 伯先生的“ 钗黛合一”说进行猛烈的抨击，在这里，我们并不是 说俞先生的观点是完美的，不过今天我们是从另一个角度去诠 释它。 一 弗莱在《批评的解剖》一书中说： ??我给它起名叫原型：即一种典型的、重复出现的意象。我用原 型来表示那种把一首诗同其他诗联系起来，并因而有助于 整合统一我们的文学经验的象征。”[3] 当我们从这个意义上理解“ 钗黛合一”时，或许可以赋予其 更新的并被人接受的意义。也就是说，我们可以把脂砚斋口中 的“ 人却一身”理解为一个原型，这个原型一分而成为“ 名虽两 个”的钗黛。如果是这样的话，只有找到这个原型才是最有说服 力的。其实，关于这一点，小说及脂评中都出现了种种明显的迹 象，后人也充分重视到了这一点。小说第五回警幻仙子“ 送宝玉 至香闺秀阁之中??更可骇者早有一位女子在内，其鲜艳妩媚 有似宝钗，风流袅娜则又如黛玉”，这位似宝钗如黛玉的女子乃 警幻仙子之妹“，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脂砚斋在此处批曰： “ 难得双兼，妙极！”[4] “ 妙，盖指薛林而言矣。”[5] 不难看出，秦可卿便是黛玉宝钗的人物原型。 然而，秦可卿在《红楼梦》中是一个谜一样的人物，她的一生 扑朔迷离，令人费解。十二钗中她的判词是： 情天情海幻情身，情既相逢必主淫。慢言不肖皆荣出，造衅开 端实在宁。 《红楼梦曲·好事终》也这样描绘： 画梁春尽落香尘，擅风情，趁月貌，便是败家的根本。箕裘颓 堕皆莹玉，家事消亡首在宁。宿孽总因情。 脂砚斋曾批： 秦可卿淫丧天香楼，作者用史笔也。[6] 第六回焦大曾经大骂贾家子孙“ 每日家偷狗戏鸡，爬灰的爬 灰，养小叔子的养小叔”，其中“ 爬灰”正是指可卿和公公贾珍的乱 伦。这样看来，秦可卿似乎是一个乱伦、必主淫、败家的角色。但是 我们不要忘了，可卿是金陵十二钗正册的压轴人物，而金陵十二 钗正册正如警幻仙子所言“ 即贵省中十二冠首女子之册”，倘若可 卿真是所谓乱伦、必主淫、败家，如何能够成为冠首之女子，又如 何能够“ 使闺阁照传”，而如我们前面所述，可卿为宝钗黛玉之原 型人物更是让任何一个读者在感情上都无法接受的。 那么，作为宝黛原型的秦可卿究竟是何方神圣？第十三回可 卿临终前托梦凤姐时说“：婶婶好睡，我今日回去??”回到哪儿 呢？我们一眼便可看出，她是回到太虚幻境。警幻仙子说过“，再 将吾妹一人，乳名兼美，字可卿者，许配与汝”，既然可卿为警幻 仙子之妹，那她必然不是一般人物，而应该是同仙子一样的神 女。其实，我们可以推测出，可卿正是警幻仙子的化身，这两个 神女是二位一体的。因此，我们必须从可卿在太虚幻境的仙身 警幻仙子来追溯，才能最终找到宝钗黛玉的原型。 警幻仙子是太虚幻境的主人，如她自己所言，她是“ 司人间 之风情月债，掌尘世之女怨男痴”，很显然，仙子是一位情爱之 神，进入太虚幻境的第一道宫门上的横批和对联也再次证明了 这一点，横批曰“ 孽海情天”，对联云“ 厚地高天，堪叹古今情不 古典文学研究 - 49 - 语文学刊2006 年第12期 尽；痴男怨女，可怜风月债难偿。”其实，仙子不仅是情爱之神， 更是情爱性爱合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