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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的限权宪法模式及其民主性困境 ——试论美国宪政文明的二元个性 佟德志 (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北京，100871) 摘要：在改造英国议会主权的基础上，美国形成限权宪法的模式。这一模式的特点之 一在于以司法机关制约立法机关，形成司法审查的制度，但亦造成民主性困境。宪政与民主 之间的张力凸显了美国宪政文明的二元个性。 关键词：限权宪法；民主；宪政文明 中图分类号：D033 在政治现代化的进程中，宪政模式的形成是 那些实际上不可能限制的权力”。 一个民族的政治、经济、文化以及历史机缘等诸 结果，美国选择了前者，从而形成了“限 多因素错综交杂、相互作用的结果，它构成了制 权宪法”的模式，为严格的三权分立制度奠定 度选择的背景与动力。在美国宪政成长的历史进 了基础。本文试图考察这一模式得以确立的历史 v．Madi— 程中，马伯里诉麦迪逊案(Marbury 背景及其理论依据，并分析其民主性困境。 son)①就提供了这样一个选择： 一、限权宪法模式的确立 不是宪法控制了与之相悖的立法行 为，就是立法机关通过一般的立法行为改 在美国的制宪者那里，18世纪英国出现的 变宪法。在这两者之间，没有中间道路可 “议会主权”式的宪政模式显然被当成了反面教 走。宪法或者是至上而首要的法律，不为 材。在《联邦党人文集》中，麦迪逊指出： 一般的立法手段所改变；或者与普通的法 甚至在政治自由和公民自由的原则讨 律处于同一层次，并且像其他法律一样， 论得最多，和我们听说宪法权利也最多的 任由立法机关随意更改。 大不列颠，仍坚持议会的权力就立法条款 的一般对象和宪法来说，都是至高无上和 这就是大法官马歇尔(JohnMarshall)摆在 人们面前的一个两难选择：如果人们选择了前 不受管束的。……尤其是他们曾几次更改 者，那么，作为民意代表的立法机关就会受到质 选期；最后不仅用7年一度的选举来代替 疑，其通过的立法就要接受9个由总统任命的大 3年一度的选举，而且用同一法令使他们 法官进行检查；如果人们选择了后者，其结果可 自己继续执政4年，超过了人民选举他们 能是，“成文宪法成了人民的荒谬企图，去限制 的任期。[I](P273) 收稿日期：2006—05—08 基金项目：教育部优秀博士论文作者专项基金项目?现代西方政治文明的起源与形成”(2003006) 作者简介：佟德志(1972一)，男，辽宁朝阳人，北京大学政府管理学院驻站博士后研究人员、天津师范大学政 治与行政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政治哲学研究。 ①下引资料出自档案卷宗：Marburyv．Madison，5U·S．137，163(1803)。 21 麦迪逊提醒人们对英国议会这种危险的做法 么形成的，如果是专制的，它也会毁了国家” 引起注意。他断定，“在高于政府的宪法既不存 [2](P307)。另一位与会者詹姆斯·威尔逊 在也不能获得的地方，不会尝试建立类似合众国 (JamesWilson)更是明确地指出： 所制定的那种合乎宪法的预防措施” [1] 专制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存在于人世 (P273)。这种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