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犯罪人适用无期徒刑问题探讨研究.pdfVIP

刑法实践热点问题探索 未成年犯罪人适用无期徒刑问题探讨 王东阳+ 从我国刑法的规定和司法实践情况看，无期徒刑是主刑中仅次于死刑的 重刑，其适用对象是犯有非常严重罪行的犯罪人。就一定意义上而言，适用 无期徒刑的犯罪人具有极大的人身危险性，已经不堪改造，必须将其与社会 永久隔离。毫无疑问，某些未成年人实施的犯罪的性质非常严重，危害极大， 有的甚至引起了“公愤”。但对于该种未成年犯罪人能否适用无期徒刑，我 国现行刑法对此没有作出明确规定，学界和实务界历来存在不同认识。认识 的偏差往往是实践中不当适用的原因，解决认识上的问题才是解决问题的根 本。在此，笔者拟就未成年犯罪人能否适用无期徒刑以及如何适用无期徒刑 中的疑难问题进行探讨，以求裨益于未成年犯罪人刑罚适用的理论和司法实 践。 一． 国际社会的态度和部分圃家的相关立法 鉴于未成年人特殊的生理、心理特征，应当针对未成年人犯罪设置特别 的处罚措施，这是当今国际社会的共识。关于未成年人能否适用无期徒刑的 问题，其集中表现在1989年11月20日在第44届联合国大会上通过的联合 国《儿童权利公约》中，该公约第37条明确规定，“对未满18岁的人所犯 罪行不得判以死刑或无释放可能的无期徒刑”。中国于1990年8月29日正式 签署了《儿童权利公约》，并于1991年12月29日经全国人大常委会批准， 1992年4月2日对我国生效。作为负责任的大国，对条约的签署、批准必然 意味着对国际公约的遵从并承担相应的国际义务。因此，有必要对该公约关 于未成年人无期徒刑适用的规定做出切实的研究，并使本国相关立法和司法 与之相协调。 关于《儿童权利公约》对未成年犯罪人适用无期徒刑的态度，有学者认 为，其对未成年人犯罪适用无期徒刑做出的是一种限制性规定。即“缔约国 应确保对未满18岁的人所犯罪行不得判以无释放可能的无期徒刑”，丽对于 通过假释、减刑等刑罚执行制度而有释放可能的无期徒刑，则对未成年犯罪 ·北京师范大学刑事法律科学研究院博士后研究人员，法学博士。 未成年犯罪人适用无期徒刑问题探讨 人是可以适用的，但也应当严格限制。①准确理解本条所规定的内容，关键 在于如何理解“无释放可能的无期徒刑”。笔者认为，“无释放可能的无期徒 刑”是相对于西方国家刑法中所规定的不得假释、减刑的终身监禁刑而青 的，而可以通过减刑、假释而提前出狱的无期徒刑则不应在此之列。从此意 义上而言，上述学者的认识是准确的。 但是，从本条规定还不能完全确定国际社会对未成年犯罪人适用无期徒 刑的准确态度，要对其有准确的理解，还必须借鉴通行的相关国际性的认识。 2004年9月，在北京召开的第17届围际刑法大会作出了《国内法与国际法 下的未成年人刑事责任决议》(以下简称《决议》)。该决议虽然不属于国际 公约、条约，对于参与国没有法律上的拘束力，但其代表了国际刑法学界对 未成年人刑事责任的共同看法，对于理解《儿童权利公约》的相关规定具有 重要的参考价值。该决议第10条和第11条特别强调：“对犯罪时未成年的人 不得判处死刑；禁止任何形式的终身监禁、肉刑、酷刑或者其他任何不人道 的待遇。监禁最长不超过15年。”从该决议的内容可以看出，对判处未成年 被告人无期徒刑的刑罚，国际通行的认识是持完全否定的态度。 这样，(JL童权利公约》与《决议》关于未成年人适用无期徒刑的态度 在内容上并不一致，那么，如何理解二者之问存在的这种差异?笔者认为， 《决议》是一个倡导性的文件，即从有利于未成年犯罪人的保护和教育出发 对参与国所发出的号召，其所确定的标准明显高于《儿童权利公约》的要 求。作为具有法律拘束力的公约，应当顾及不同社会发展程度的参加围的立 法和司法状况。国际社会对未成年人能否适用无期徒刑态度如同对待死刑的 态度一样，即尽管目前世界上大部分国家已经废止了死刑，国际社会也呼吁 和敦促世界各国废止死刑，但在《公民权利和政治权利国际公约》中却仅规 定对于“最严重的罪行”可以适用死刑。因此，如同死刑废止一样，对未成 年犯罪人不适用任何形式的无期徒刑无疑是一种代表着人类文明、进步的精 神，从有利于未成年犯罪人的保护和教育出发，各个国家都应当朝着这一方 向努力。因此，废止未成年人任何形式无期徒刑的适用在目前的国际社会虽 然没有法律上的约束力，但却有着强烈的道德要求，是衡量一个国家是否具 有良好国际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