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习理论论证与模块性假定——乔姆斯基的二难研究.pdfVIP

学习理论论证与模块性假定——乔姆斯基的二难① 刘 小 涛② ( 中山大学 人文学院哲学系，广东广州 510275) 摘要：文章首先分析了模块性假定在生成语法研究的系列假定中所具有的基 础地位。以模块性假定是否是一个有充分理由的假设以及它对于解释语言能力是 否必要这两个问题切入，倚重于哲学论证和实验证据，文章随后指出：乔姆斯基 的学习理论论证存在一些缺陷，它并不足以为提出模块性假定提供辩护；并且， 认知科学中的联结主义进路以一些极具说服力的模型表明，模块性假定对于解释 语言能力并不必要。因此，学习理论论证实际上将模块性假定置于一种二难的境 地。 关键词： 模块性假定；联结主义；语言机制；乔姆斯基 中图分类号：B0 文献标志码：A 一 可以通过研究人类的语言能力达到认识语言的本性，乃至人类心灵、人类知 识的目的，乔姆斯基以生成语法的研究践行着这个信条，并因此吸引哲学家的关 注。在生成语法发展的不同阶段，有一系列一以贯之的作业假设。哲学家、认知 科学家以及神经生物学家甚少质疑生成语法对语言单位之间关系的描述，怀疑的 目光都聚焦于生成语法研究的基本假设（或者其中的某一条）。就这些假设的内 容而言，一般不会有实质性的争议，即便有，也仅限于表述上的差异或者对某个 数字的偏好。据Ellis （1998, pp.632-633）的概括，它有如下六条： （1）模块性：即语言是心智一种独立的机能(Faculty) ； （2 ）语法是一个可操控符号的规则系统：语言知识是一个语法，是一组复 杂的规则与限制，它使得人们能区分合语法的句子与不合语法的句子。 （3 ）能力（Competence ）：即语言研究应着眼于语言能力，而不是语言运用； （4 ）刺激贫乏假定：语言学习者仅接触有限的语料便能习得一个相同的语 法，语言的可习得特征就意味着语法的可能形式必须具有很强的限制，这些限制 ① 张志林先生与黄敏先生曾就论文提出实质性修改意见，论文亦获益于程炼、李平、朱菁诸先生。以此方 寸，谨表谢忱！ ② 作者简介：刘小涛(1980 －) ，男，湖南耒阳人，中山大学哲学系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分析哲学、 科学哲学和语言哲学。通讯地址：中山大学南校区488 栋714 室。邮编：510275 。电话E －mail: liuxiaotao2000@163.com 构成普遍语法的内容。 （5 ）语言本能假定：普遍语法的限制在大脑里的表征是天生的，语言是一 种本能，语言的共性是遗传的，语言能力的模块性是天赋的。 （6 ）获得语言就是设定参数。 孔子说：“巧言令色鲜矣仁”。奇怪的是，巧言令色确实只有人才有。如果说 在表情的丰富程度上，人和某些动物还只有程度上的差别，那么，目前已有的实 验都表明，最聪明的动物都不能如人类一般巧言如簧，动物和人类在语言能力上 的差异似乎不应只是程度上的差异。每个正常的小孩一出生都具备学会一门语言 的能力，而且，在不同的成长环境里，他能轻松地习得一门语言作为母语。考虑 到动物不具有人类这样的语言能力，就特别容易把语言同人的心智、认知系统联 系起来。 所有的生物都有着特殊的由进化而来的生物机制，这赋予它们不同的对付环 境的认知能力。就像人们无法辨识蜜蜂的舞蹈中所传递的关于蜜源和距离的信 息，不同的生物即使面对同样的环境，同样的现象，它们之间几乎彼此不能交流。 人的认知系统由一些子系统组成，比如，听觉系统和视觉系统。鉴于迄今为止， 所有教黑猩猩学习语言的努力都归于失败，辅以来自神经科学一些关于大脑损伤 的案例和人脑具有分区定位的结构特征，使得乔姆斯基坚信，在人类的认知系统 中有一个“语言机能”，或者说，大脑中有一个语言能力的子系统。语言是心智 一种独立的机能，这通常被称为生成语法的“模块性假定”。 语言机能是人类独有的，它似乎是人类区别于其它动物的一个物种属性。认 知系统和认知过程的发展会受到环境的影响，但主要还是由遗传决定。比如说， 营养对胎儿的发育有影响，但一个人类的胚胎决计不会发育成一只蜜蜂或者一条 小鱼（人注定了长不出天使那样的翅膀）。因此，乔姆斯基进一步认为，语言机 能的“初始状态”完全由基因决定，在随后几年的与经验语料接触的活动中，它 逐渐发展成一个相对比较“稳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