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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学 95 先秦 “德”义新解 孙董霞 (山东大学 儒学高等研究院，济南 250100) 提 要： “德”是先秦时期一个极其重要的概念范畴。关于 “德”的含义历来解释甚多。本文在梳理 了对先秦之 “德”的 研究资料的基础上，对 “德”的造字本义提 出了一种新的解释：“德”观念源于上古A-4Jl的 “能力”崇拜，“德”字的产生源于人类社 会对于一种特殊 “能力”：“政治控驭能力”的需要。“德”之初义就是 “政治控驭能力”和 “权威影响力”。从德的字形结构、音韵 训诂和文献用例等方面可以证明德字是古代君王通过 “巡省”方式树立 自己的权威影响力的反映。 关 键 词： 先秦 ；德；“方”；能力；政治控驭能力 中图分类号： I206．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 1003—3637(2015)01—0095—05 “德”在先秦时期是一个极其重要 的概念范畴，其意义内 心从 者为形声字，而以从心从直者为会意字。” 也就是说 ， 涵也极其丰富和复杂。对于 “德”字的含义，前人已经做了许多 德、惠两字为同一字，这 已经是当前学界的普遍看法。而许慎 探索和研究，有通过音韵训诂和字形释读的方式分析 “德”之 对于 “惠”的训释也就是对 “德”的解释。许慎的解释也是受了 义的；有从人类学和社会学的角度推绎德之义的；有结合具体 战国秦汉时期人们对于 “德者，得也”的训诂的影响，并结合德 历史背景和文献用例来研究德之义的。这些研究对于进一步 观念新的发展而将其析为 内外之分。 探究和分析德的意义内涵奠定了基础。本文在前人研究的基 那么 “德者，得也”的德义训诂依据是什么?即何以做 出 础上拟对先秦 “德”字的意义内涵作进一步的探讨。 “外得于人，内得于己”的判断呢?段玉裁 《注》给我们以启示。 一 、 从音韵训诂 “德”之义 德训为得主要依据的是声训和义训结合的原则。刘翔说 ：“训 对于 “德”含义的最早解释在战国时期的文献中就已经出 德为得 ，犹如训德为升、为登，皆由音训，古音同在职部，通假之 现了。战国秦汉时人多将其训为 “得”。 《管子 ·心术上》说： 故，实非德字之本义为升或登或得。金文里未见德、得互通之 “德者，得也。”《礼记 ·乐记》：“礼乐皆得，所谓之有德。德者，例 ，两者的通假互-01l，乃属较晚之情事。” 由于 “德”与 “得”音 得也。”《礼记 ·乡饮酒义》：“德也者，德于身也，故日古之学术 近而互相通假，而 “德”含义中也有 “获得”“恩惠”之义。故音、 道者 ，将以德身也，是故圣人务焉。”《尔雅 ·释名 ·释言》：“德 形 、义相结合，两者构成训诂关系。 者得也 ，得事宜也。”《广雅 ·释诂三》：“德 ，得也。”“德”又作 郭沫若 《金文丛考 ·周彝中之传统思想考》说：“有德者得 “惠”，但许慎 《说文解字》分德、惠为两字 ，并分别加以解释： 其寿，得其禄 ，得延其福泽于子孙。德 以齐家，德 以治国，德以 惠，外得于人，内得于己也。从直从心。(卷十下 平天下。德大者配天，所谓大德者必在位也。” 在先秦文献 · 心部) 中，的确可以发现德与福禄 、权位、赏赐、策命、名号等有密切关 德 ，升也。从彳意声。(卷二下 ·彳部) 系。从这一方面来说，“德者 ，得也”的训释并不是没有依据。 段玉裁 《说文解字注》注 “惠”字 日： 但是 “获得”只是 “德”的一个方面，只是德的结果。 “得”并不 内得于己谓身心所 自得也。外得于人谓惠泽使 能代表德的全部含义。这种音韵训诂得出的也是德的后起之 人得之也。俗字假德为之。德者，升也。古字或假得 义 ，是以后起之义代替了德之初义，将 “德”训为 “得”在先秦早 为之 。” 期的许多文献用例中并不能解释得通。另外 ，不仅是 “德 ”与 又注 “德”字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