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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步观念与民族性解释批判 ——教育比较研究的前提性反思 邓 飞 （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陕西 西安 710062 ） 摘 要：进步观念与民族性解释是教育比较的两个基本前提，具有逻辑性和历史性的关 联。进步观念是教育比较研究展开的隐藏前提，并在民族国家崛起的过程中得到确证。但是 进步观念与民族性解释都存在着其所不能解决的逻辑性和历史性困难，通过对二者的逻辑分 析和历史考察可以发现，作为教育比较研究的前提二者都缺乏必要的合理性、合法性和有效 性。 关键词：进步观念；民族性；教育比较 作者简介：邓飞（1983-），男，陕西汉中人，陕西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硕士研究生， 主要研究方向：教育哲学、教育基本理论。 在教育研究中，对于各个国家、区域的教育比较研究占有相当重要的分量，并为教育研 究提供一个整体的言说语境和实践背景。与任何一种教育研究一样，在教育比较研究时，研 究者都有一个隐含的前提，即进步观念，而在对比较结果的解释中同样也有隐含的解释前提， 即民族性解释。将进步观念与民族性放在一起进行逻辑分析和历史考察，则又能发现二者具 有逻辑性、历史性的关联和种种困境。因此，对这两个前提性概念进行分析与批判，或许能 够发现教育比较中的一些隐藏问题，为教育比较的自我反思提供一些思想支援。 一、“进步”观念：一种价值判断 任何学科都来源于人类生活，有句古老的谚语说“太阳底下没有什么东西是新的”，世 界是否每一天都是新的，这是一个诗般的疑问，却也是一个严肃的诘问。考察人们做出怎样 的回答和怎样的论证，成为考察人类历史观念形态的基本方法。“变还是不变”是一个人类 文明开端就讨论的命题，赫拉克利特的回答是“一切皆流，无物常住”，而巴门尼德则认为 真理之路区别于意见之路，前者在逻辑上否定了变化的可能性，变化只是表象。但是，赫拉 克利特在其著作残篇上也说过，那团“永恒的活火”是在一定的分寸上燃烧并在一定的分寸 上熄灭，“一定的分寸”——就是那个“逻各斯”——也表明了一种秩序和背后规则。实际 上，巴门尼德并不否认“变化”这样的词汇具有实际的意义，也不会拒绝在生活中使用与“变 化”相关的包含变化含义的如“改变”、“消失”、“进展”等等词汇。可以说，不变论与柏拉 图的观念非常接近：存在的不真实，真实的不存在。因此那个绝对的、理念的、唯一的、真 理的世界并非我们生活的现象的世界，于是在逻辑上否证掉的“变化”的概念和确证的真理 性“存在”也就只能在逻辑的世界里有效。二者的观念都没有彻底否认变化与不变，只是一 个更关注决定事物变化的规则，一个则关心变化的事物是否统一。这两者的区别就构成了“变 化”这个词演变为“进步”这个词时的不同走向。 总体上说，变化的问题是存在论意义上的事实判断，说明的是世界的基本存在方式，不 涉及价值问题。而包含了变化这一词汇的涵义的“进步”一词则不是描述一个事实判断，而 是价值论意义上的价值判断，“进步”在“变化”之外加上了从低级到高级、从野蛮到文明、 从弱到强等意象。而前述变化问题所具有的两种不同兴趣——事物变化的规则与事物的统一 性——也赋予“进步”一词以不同的含义。 第一种情况，当我们更为关注事物变化的规则时，判断“进步”与否就等同于判断是否 符合变化规则。当我们将这种规则“逻各斯”称为规律时，这种进步观念就是历史主义。当 1 沿着某种世界变化的真理、规律前进时，这样的变化就被称为“进步”的。这种对变化规则 的掌握也就是一种未来确定性的获得，人们会说，我们之所以“进步”，因为我们走在上升 的道路上。 第二种情况，当我们更关注变化事物的统一性时，我们的判断标准就是离那个完美的存 在更进了一步，借用柏拉图两个世界的划分观念，一个艺术家做的杯子当然比一个孩子做的 杯子更接近于理念世界的原形，所以前者的杯子更为“进步”。同样，当事物更接近事物的 完美理念时，这一事物就更为“进步”。如果称这种完美理念为真理，可以说这种观念的基 础就是一种真理符合论。人们会说，我们之所以“进步”，因为我们走在正确的道路上。 二、“进步”与“比较”语境的获得 以上的考察说明了“进步”概念所具有的两个可能的逻辑方向。“一个词的意义就是它 在语言中的使用。”[1] “进步”这一概念在古代社会似乎还不是人们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