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宪法的重构——读拉图尔的《我们从未现代过》研究.pdf

现代宪法的重构 ——读拉图尔的《我们从未现代过》 郭 明 哲① 摘 要：布鲁诺·拉图尔（Bruno Latour）1991 年出版了《我们从未现代过》 （We Have Never been Modern，1993 年英译本）一书，将论述触角延伸到“现 代化”、“现代性”的争议中，拉图尔认为这些都是深陷于主客二元的架构之错 误中，并割裂了时间，独具匠心地开创出他不同于后现代主义的“非现代” (Amodern) 立场。通过组建准客体，以重构其所谓的“现代性宪法”（the Modern Constitution）。 关键词：现代；宪法；非现代 拉图尔的《我们从未现代过》一书为自己制定了这样的任务：“我们必须重 新思考现代性的定义，阐释后现代性的症状，弄清为什么我们不再全心全意地投 入到操控（domination）和解放（emancipation）的双重任务中。为了给科学和 技术之网络腾出位置，我们必须移动万物。”1 一．现代性及其问题 对于现代性的理解因人而异，然而都指向了时间，“现代”象征一个新的政 权、一种加速度、一次断裂、一场革命。当“现代”、“现代化”、“现代性”出现 时，我们就界定了一个陈旧和稳定的过去。立基于自然法则的超越性准则，现代 人可以批判、揭露、否定以及义正严辞地抨击非理性的信仰以及无法自圆其说的 专擅权力。“现代人确信自我创造其命运，基于这种信念，他可以批判、揭露以 及义愤填膺地否决任何非理性的信仰、意识形态的偏见以及专家（这些专家自命 可以规划人行动的界线与自由）独断的控制。”2 但所谓的现代性的现实是：“社会”和“自然”仍然分裂为两极，“社会” 可被视为一个大集体的主体，位于“主体”一边；自然仍位列“客体”一边。因 此，仍然落入到整个主客二元的构架。在拉图尔看来，“主客二元架构”──现 代化或现代性的象征──其实是随着现代科学的建立而诞生的一种“虚假意识” (false consciousness)：它“迫使现代人想象出一个从来无法应用的‘宪 ① 郭明哲（1980-），女，复旦大学哲学学院科学技术哲学专业博士生。E-mail: 061016005@fudan.edu.cn 电 话 3 法 ’(Constitution)” ，这个官方“宪法”包含了既超越又内在的自然 (transcendent and immanent nature)以及既超越又内在的社会──但是，它却 4 从来没有运作过。在这个意义上，现代世界从未发生过。换言之，主客二元架 构正是一个虚假的想象，一个迷梦。 不论是“现代性论述”或者“后现代批判”，企图凭借现代性的观点，超越 现代性内在的对立与矛盾。以哈贝马斯的“现代性计划”与利奥塔的后现代理论 为例，拉图尔批评哈贝马斯的理性沟通理论尝试以“言说的主体以及和彼此的理 性沟通”（即所谓的“语言学转向”）取代过去的“主体意识”，以克服主、客 对立的困境。但是，语用学意义的主体及其沟通依旧是跟外在的自然或社会或是 日常生活的世界之客体相对立。因此，尽管哈贝马斯批判工具性（或技术性）理 性与主体意识哲学的合流，造成现代性的危机。可是他对现代性的批判并无法融 入他的沟通理论。 后现代理论是否更具有效性？依照拉图尔的批判，后现代的论述不仅延续现 代性的分裂，同时更复制另一种分裂，即：科技的世界以及“言谈之主体的语言 游戏”（the linguistic play of speaking subject ）的对立。在这里，后现代论者将 论述或“话语”独立于自然与社会之外。“语言变成为自身的法则，这个法则主 导它自己及世界，诸如‘语言系统’、 ‘语言游戏’、‘符征’、‘书写’、‘文 本’、‘文本性’、‘叙述’、‘论述’等构成‘符号之帝国’”5 。总之，“任 何事物都变成符号以及符号系统：建筑、烹饪、时尚、神话、政治——甚至潜意 识本身无一不是。”6 二．重构现代性宪法 根据拉图尔的阐释，欧洲从十七世纪末叶开始，出现了自然科学实验方法、 确立了主权国家、动摇了上帝的神圣法则，由此进入了现代性与境。科学家与哲 学家，在现代性一开始，即是立法者。他们对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