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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素义与词义的关系刍议 鲁东大学 张绍麒 词素义与词义的关系是词汇学、语义学、词典学、语源学研究 中的重要问题，学界有多种认识，构建了不同的关系体系。然而在 研究中，人们大都以词义为基础，从词素义一般是词义的组成成 分，二者之间存在着本质上、功能上、结构上的一致性为理论假设， 对超出这个理论假设的词例，大都以“变异”或“例外”待之，其中牵 强硬解、难以求解之例并不少见，这不免使人怀疑这种理论假设的 正确性。 笔者认为词素义与词义尽管从本质上说都是语义，但在词的 结构中它们是能指与所指的关系，词素义是被作为形式使用的意 义，可以称之为内部语义形式，词素义与词义是表示或表现和被表 示或被表现的关系，尽管许多情况下它们在语义上表现出程度不 同的一致，但在本质上这种一致却不是必然的。 本文从词的发生、发展，词素和词义在结构功能上的关系等方 面人手，谈谈自己的看法，敬请批评。词素义与词义的关系是个十 分复杂的问题，笔者拟将单纯词和合成词分别研究，本文研究范围 为合成词，单纯词另文阐述。 词素义与词义的关系刍议 125 一词素义与词义的发生关系 词产生于人的认识活动，是认识活动的成果，造词是在人的认 识活动中发生的，因而在一般情况下，把造词过程简单地看做是选 择某个音去表示某个义，并不符合造词活动的实际。洪堡特认为， “概念获得名称的过程也就是语词产生的过程。”因为，“只有内在 地把握每一概念本身固有的特征或它与其他概念的关系，发音的 意识才能找到名称所必需的语音”。他认为，词并不是“体现在感 觉中的某一事物的等价物，而是语言创造活动在发明词语的某个 特定时刻所作的理解”。正因为如此，同一事物才可以有许多不同 表达。洪堡特举梵语为例，大象在梵语中可以称做“两次喝水的” “两颗牙齿的”和“用一只手做事的”。① 造词过程实际上是在以某种语言为依托对现实现象作理性认 识的过程中进行的，词是为了固定和表达这一认识过程中产生的 认识成果而创造出来的。列宁在《哲学笔记》中摘录了莱布尼茨 《理性新论》里的一段话：“名称是什么呢?名称是用来区别的符 号，是某种十分明显的标志，我把它当做表明对象的特征的代表， 以便从对象的整体性来设想对象。”对这段话列宁加了批语：“说得 好!哟在造词过程中我们通常并不是简单地选择某音表示某义， 而是基于对所指事物的理解选择认识活动中某思想片段代表认识 活动中形成的对所指的认识成果，这被选择的思想片段是以语言 中已有成分表达出来的，而被代表的认识成果，则是语言中未曾被 固定为词义的意义。那种认为随便喊一声来表示某一意义，从而 就造出一个词的想法是不现实的。 代表认识成果的思想片段被选定后，它还不能直接成为词的 126词汇学理论与应用(四) 形式(能指)。这是因为语言系统对语词形式(能指)的格式有所 限制，而这些被限定的格式在语词产生和发展中具有强大的规定 和类推作用。这种作用限制了被选择来代表某义的思想片段的自 身表达，它需要进行缩略调整，以“以点代面“以点示面…‘以点导 面”或其他什么方式去“就”语言中所规定的构词格式之“范”。缩 略调整后被选留下的成分就是构成这个新词的词素。 汉语中，“对虾”一词的产生是因为在特定造词条件下人们选 择了“头尾相接插在一起成对出卖的虾”这一思想片段来代表对所 指事物本质的认识；“马铃薯”一词的产生是因为在特定造词条件 下人们选择了“块茎形状像马铃的薯”这一思想片段来代表对所指 事物本质的认识；“瓢虫”一词的产生是因为在特定造词条件下人 们选择了“外形像一只倒扣放置的瓢的虫”这一思想片段来代表对 所指事物本质的认识。这些词的词素义反映出造词理据的差异， 它们与所表示的事物的本质或词义的关系并不是必然的，造词过 程不要求词素义必须是组成词义的要素。 汉语中被称做“对虾”的那种节肢动物，还有“大虾“明虾”等 名称；被称做“马铃薯”的那种茄科植物，还有“土豆…‘地豆”“地蛋” “山药蛋”等名称；被称做“瓢虫”的那种昆虫，还有“花大姐”“货郎 鼓”等名称。相同的认识对象产生的相同的理性意义，却用不同的 词语去表示。这主要是因为造词时人们所处的社会文化历史等条 件不同，导致人们选择了认识活动中不同的思想片段去代表所指 事物的本质属性。在不同的社会文化历史等条件下，人们对同一 事物的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