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范与审查：侦查权的司法规制研究.pdfVIP

第一编司法在构建和谐社会中的作用与功能157 失范与审查：侦查权的司法规制+ 江西省吉安市中级人民法院伍春辉 刑事程序是一个包括司法审判程序与审前侦控程序在内的法律概念。一般认为，审 判程序中实行的是审判中心主义，而审前程序中走的是另一条路线一侦控中心主义。从 实证经验的角度来考量，我国刑事程序的实际重心事实上是在侦查阶段，因为有关案件的 实质性结论与这一阶段的调查密切相关。但不可否认的是，由于这一阶段中权力配置的失 衡、强制措施制度设计的缺陷等问题的存在使得侦查权的运行带有很大的随意性。从媒体 竞相披露的杜培武、余祥林、胥敬祥等一系列案件来看，这一随意性已实际影响甚至制约 到了随后的审判程序。一个重要原因就在于司法审查原则的缺位。普遍意义上的司法审查 是指为保障公民的合法权益不受国家强制权的违法侵害，由法院对强制权的合法性进行审 查。在修改《刑事诉讼法》被逐渐提上议事日程的今天，笔者以为，将司法审查理念贯 彻到刑事侦查程序中，对于公民合法权利的保护和救济具有重大的现实意义。 一、司法审查的现实动因：对侦查权失范的反思 在本文论及的司法实践语境中，范式主要是作为一个解决疑难问题的方法来使用的。 侦查权失范是指侦查人员在侦查过程中，逃避和背离法律程序而产生的权力无序和权力滥 用的异化状态。因为权力的失范，侦查人员的程序权力肆意扩张和恣意行使的活动空间元 所限制。由侦查阶段的职能特征所决定，侦查权的失范性更加集中体现在犯罪嫌疑人与侦 查机关关系的非平衡性，或者说犯罪嫌疑人在侦查程序中受到侦查权的压制而无法得到 救济。 在中国的法律语境中，侦查权失范的危机从一开始事实上就是与权力的产生相伴存在 的，这主要与其赖以生存的司法背景水乳交融。在我国的传统法律文化中，行政权越位于 司法权、实质结果的政策导向性优先于法律程序的可操作性、民众对法律的信仰意识屈服 于顺从心理、司法官员的功利向往凌驾于对司法的执著追求，这一切都构成了当代司法背 景中的负向度元素。也正是由于这些“地方性知识”的存在，刑事侦查程序中权力的误 用、滥用、不用等违背法律基本品格的行为才可能随时随地爆发出来。这种失范具体表现 在侦查过程中立性、程序性、强制性、确定性的缺失等方面。公民在亲历这种失范的同 ·就侦查权的外延而言，包括公安机关与检察机关对各自管辖案件的侦查，考虑到行文叙述的方 便及论述对象的普适性，同时受到篇幅所限，本文的侦查权如无特别指称，均指公安机关。 第编司法在构建和谐社会中的作用与功能159 法律赋予侦查机关以不受法院约束的侦查权明显不符台权力行使的基本原则。我国现行法 律规定法院不介人侦查程序，主要是为防止法官在庭审前产生先人为主的预断．但问题在 于，如果法院不介^侦查程序，Ⅲ口么速一阶段中就缺少了一个不偏不倚的裁判者，从而也 就无从实现权力之间的制约。 (二)程序性的失范：超期羁押为害普遍 超期羁押是刑事司法程序中一个较为普遍又隐蔽的现象，被羁押者往往不能也不愿就 此进行控诉。这与公民法律意识的谈薄有关，“民不与官斗”是小民受尽胥吏不法待遇后 得出的结论；其次与现吏举证能力的强弱相关；此外与现实法律规定造成的权利“缩水” 现象有关，因为从实际情况看，被超期羁押者大部分后来被判有罪，审前羁押期间折抵人 刑期，从结果看似乎投有对被告人造成什么损失。实际上，超期羁押与错误羁押、非法拘 禁具有同样的非法性，都违背了基本的正当程序原则。它的危害性也是不容忽视的，在侵 犯了公民的^身自由的同时，也对司法救威的形成产生不良影响。也正是从速十角度讲， 超期羁押的法律规定与现实性，被认为是一个国家的法律政策气氛与国家文化的“地震 器”。①超期羁押的问题近年来受到了最高司法机关的关注，但要在短期内得到彻底解决， 似乎很困难。除了制度上的因素外，侦查主体对超期羁押所持的观念意识或侦查机关对羁 押正当程序性的误读状态也令人深忧。笔者对A县公安局作了一项相关问卷调查。结果 显币，侦查人员在办案过程中，认为“超期羁押是严重违法行为”的占52％．“超期羁押 是一般违法行为”的占14％，“超期羁押是办案过程中的正常手段”的占29％，“超期羁 押是违纪行为的”占5％(见比例图)。 口“超期羁押是办案t常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