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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曾用心爱过我 　　凭借本科中文和哲学双文凭，以及八年的重点高中教学经验，我被县教育学院聘为全县语文教师专升本《写作》课教师。我做了充分的准备，满怀信心登上讲台，但那堂课讲得很糟糕。我被台下一双极有穿透力的美丽的丹凤眼，灼得心神不定：你是谁?你为什么用这样灼热的目光看着我?――这位“丹凤眼”是我刚大学毕业，分配在镇中学时教过的学生，名字叫李红。 　　意外地，有次碰见她，我听到了李红的心声： 　　――那年，你是我们镇中学分配来的唯一大学生老师，二十出头的年纪，戴着一副宽边金色眼镜，文质彬彬，风华正茂。你是我们语文老师兼班主任，你讲语文课激情澎湃，旁征博引，每句话都极富磁性，就连班上最嗜瞌睡的同学，也都竖起耳朵听你的课。那时，我们最渴望的事就是上你的语文课，简直就是一种精神享受。 　　每到晚上熄了灯，寝室的女生议论最多的老师就是你，而且一边赞不绝口，你成了我们女生心中的共同偶像。不知怎的，每当听到“程老师”三个字时，我心里就“砰砰”直跳；一天看不到你，就茫然惆怅，若有所失。我开始关注你的生活规律：早上5：30起床，晨跑半小时，然后揣一本书，到桃树底下看书，还不时地大声朗读；吃过午饭，你练习丰小时书法，常常抄写格言名句，写完就扔到窗外的废纸篓内；晚饭后，你从不跟其他老师聊天，而是独自一人到离学校几百米远的小河边静静看书……我不明白你都是大学生了，为什么还那么喜欢读书。 　　那时，我们最喜欢听你讲作文课。你不像别的老师那样，把一个作文题写在黑板上就万事大吉。你总是写完作文题后，就引导我们讨论，大家畅所欲言发表见解，你作现场讲评：这个观点新颖，避免了雷同；这个例子举得好，最能表现主题；这个角度选得妙，让人耳目一新……有时还把书上、报纸上的文章作范文念给我们听，启发我们的思路。这样之后，我们拿起笔写作再也不枯涩，总是如有神助，滔滔不绝。你还记得吗?你让我们写作文――《我敬佩的一个人》，班上大多同学写的都是你――我也一样。但你给我评了最高分“90分”，而且写了热情鼓励的评语，我看到你的笔迹就莫名其妙地脸红心跳――我知道自己暗恋老师了! 　　一次下大雪，你把班上男女分成两边在操场上打雪仗。我在雪地里笑着、叫着、跳着，像个疯婆子。圆圆的雪球对准你的头部猛砸，雪团在你头上开花撒进你的脖子里，你弯下腰像一个下跪的孩子。我谑戏地说：怎么样?老师，认输了吧，看你都对我们五体投地呢!引来班上同学哄堂大笑……奇怪的是，当女同学围过来雪球像炮弹一样对准你轰炸时，我的心软了，手抖了，甚至跑到你跟前为你抵挡“炮弹”，我怕你受冻，更怕砸伤你――我开始心疼你了! 　　我爱听你的声音，爱看你写的粉笔字，爱注视你住的房间，你房里的摆设我都记得清清楚楚。每当夜里，我都会久久凝望你窗户里射出的灯光，我知道你在挑灯读书、备课。我甚至幻想自己为你送上一杯茶，与你一起分享读书的快乐。我经常守在你的窗外，捡拾你扔出来写满格言的书法，珍藏起来；我开始为你写少女日记．教室里熄了灯，就点燃蜡烛写：有时写得脸红耳赤，有时写得热血沸腾，有时写得泪流满面――我知道自己深深爱上了你! 　　由于你教的学生在全县作文比赛中夺得团体一等奖，语文单科考试成绩名列全县第一，你荣幸地调到县一中教书。我也考取了师范学校，多少次想提笔给你写信，向你倾诉珍藏在心里的爱――我知道自己不配。但我从来没有丧失信心，我经常在日记里鼓励自己：爱你就要配得上你!我把对你的爱当作人生动力，精神支柱。三年后，我师范毕业分在镇小学教书，我一边教书一边学自考――选的也是中文专业，不到两年我就顺利获得大专文凭。我荣幸地调到镇中学教书，正好就住进了你当年住过的房间，我甚至按你原来的摆设布置自己的房间：窗下是书桌，两边是书架。我眼前到处晃动的都是你的身影，耳边回响的也是你富有磁性的声音。 　　我已经出落成一个漂亮成熟的姑娘，我有资本，有权利爱我所爱了。于是，我开始打听你的下落：听说你正在省委党校攻读哲学，还有一年就可毕业。为了能与你比翼双飞，我决定报读专升本，等你毕业回来，我也即将成为本科生。到那时，我可以在你面前骄傲的说：我配得上你――我坚信有情人终成眷属! 　　天有不测风云。等到你毕业的喜讯，也同时听到你结婚的消息――你为什么不再等等我?你难道一点都感觉不到有一颗少女的心默默为你燃烧?你……为什么啊! 　　“李红，真的对不起”，我真的很感动，也很无奈。 　　注定我们缘份只能是师生，就让我，这样一位曾经的好老师静静留在她初恋记忆中吧。 　　编辑　陈蔚文 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