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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年 ——彭湃 我曾花了四年的时练书法，接着又用掉三年的光阴去画素描。但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会选择用七年的日子去弹钢琴。当我听着茄子生疏地弹奏着一首我十分熟悉却又叫不上名的钢琴曲的那晚，我产生了这个想法。 这首曲子叫什么？我问。 超级玛利。茄子说。 往事涌上心头。 大概是在小学五年级的时候，我妈开始意识并担忧起我的前途。她觉得我应该学一样很牛B的东西，这样以后长大成人了到了回报社会的时候也可以做一个很牛B的人。爸爸在一旁喝着茶，他一边点头一边说：对对，有道理。 我指着一跟在我眼里非常牛B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妈妈说这是毛笔。 于是，那年我被送进了学校的书法培训班。暑假的知了叫得很凶，伴着流动的夏风吹进敞亮的教室。我们几十个小朋友就在玉老师的指导下开始练习书法。玉老师是一个消瘦并留着披肩长发的中年男人。其实当初我一直认为他是个女人，不过自从我旁边一个胖子自认为很有礼貌地叫了他一声“玉阿姨”最后被罚站了两小时后，我改变了此观点。总体来说玉老师还是很不错的。在他耐心的教导下我懂得了毛笔和钢笔有不一样的握法，墨水应该买“一得格”否则就写不好大字，还有就是把衣服只要故意把衣服弄得脏兮兮的回家一定受表扬。 很快，一转眼就小学毕业了。我告别了玉老师、书法班，还有那个常常罚站的胖子。初一时我开始了正式的书法练习。我家里花了很大的工夫才找到一个老头。那会每次到达他家都必须搭二十分种的公交车，接着走十分钟的小巷，然后穿过一个臭烘烘的菜市场，最后爬六层楼房。至于去他家的路为什么如此漫长我妈的解释是这才是牛B的书法家。而此时我的老爸又在一旁悠闲地喝茶，他的意见依然是：对对，有道理。于是从此后的三年里，这条曲折的路线在无数的双休日的下午渐渐融入我的生活轨迹。 老头姓刘。我叫他刘爷爷。 刘爷爷有六个得意子弟，而我是他收的第七个。当然很多年后我才知道自己也是他收的最后一个。记得那时候刘爷爷常说我很有书法天份，过不了十几年一定能成为一个杰出的书法家。而事实是，三年后我却转行跑去学美术了。估计我有生之年最高的书法成也就是那次市里青少年比赛的二等奖。而那张二等奖的荣誉证书和毛笔都在两年前一起给弄丢了。 六个得意子弟中一个已经大学毕业参加工作都结婚了，一个还参加了某某书法协会小有名气。剩下四个则和我一样，每周按时去他门下学习。爷爷家的客厅会摆放着一张巨大的桌子，桌上盖着一层厚而平滑的灰色毛毯，供大家围着写字。刘爷爷的爱好异常广泛，这导致我们的课余时间也丰富多彩。比如累了的时候大家能趴在桌上看蜡笔小新的影碟，阳光明媚的窗台上种了许多玩花花草草，还有硕大鱼钢里的许多小金鱼。调皮的时候爷爷则会罚大家背唐诗，不过爷爷的记性总是不太好，《春晓》一诗我起码反复背了二十次。可每次背完刘爷爷依旧豪无察觉还会竖起大拇指夸道：小离背的唐诗真是越来越流利呀。 我记得那时，四个师兄中有一个叫罗杰的男孩和我玩得最要好。他大我一岁，常常给我讲叙我向往以久的街机游戏。每次说起来都会拿着毛笔手舞足蹈，说到关键时刻还会猛拍桌子让气愤紧张。以后的许多日子里当我独自一人玩街机时还常常会想到他用“大铁饼”形容闯关时的一个BOSS。而我觉得其实用“超级大铁饼”应该更为贴切。 罗杰是喜欢书法的，这点须毋置疑。所以有那么一段时间他为了一个问题苦恼不已。要知道书法的字体分很多类。比如我学的是《颜体》而他学的则是《柳体》。字体则是根据书法家本人的姓氏命名的。那么毫无疑问，当有一天罗杰成为了书法家他创出的字体就必须叫“罗体”。裸体，这个在当时还是少先队员的我们来看非常可耻的字眼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况且就表面现象而言，他将来的“罗体字”也一定会对许多青少年产生误导让他们走上自己不喜欢的艺术道路，这种扰乱社会毒害少年的事罗杰更是做不出。于是那阵子，他意志消沉感到自己的前途一片渺茫。不过最后是我开导了他。那天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们一起呆在刘爷爷的阳台上发呆。 我说罗杰啊，既然咱们不能成为书法家了那咱们就去打街机吧。 事实上，直到现在我都还没想明白这句话是否真存在着必然的逻辑联系，以至于让他马上振作起来。并对我的话给予了很高的评价。罗杰说：有道理有道理！ 然后，两星期后我们策划已久的第一次打街机行动开始了。那个星期天下午，我趁着妈午睡时偷偷把她的手机关机了。然后我跑到外面打公共电话给刘爷爷。我说刘爷爷天气真热啊一不小心就感冒了所以今天不来您家了。然后刘爷爷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说是啊是啊不信您可以打电话问我妈…… 半小时后，罗杰也以同样的手段骗过了刘爷爷。于是我们碰面以后就一起兴高采烈地去街机室打街机了。就是在那个下午，罗杰介绍我认识了那个传说中的“大铁饼”，我一看发现如果名不虚传，唏嘘不已。接着罗杰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