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韩非子对孔子及八思想的认识和态度.PDFVIP

· 3l · · 中 国 哲 学 · 论韩非子对孑L子及其思想的认识和态度 周 炽 成 在很多人看来，韩非子反孔是很 自然的，因为儒法两家势不两立，而他是法家的集大成者，孔子 是儒家最重要的代表。本文认为，这种看法不符合历史的实情。有足够的证据表明：从总体上说，韩 非子并不反孔，而是对孑L子充满 了尊重和尊敬。通过考察韩非子这种对孑L子的态度 ，我们对韩非子思 想和儒法关系等会有更客观的认识，也更能明白思想史的复杂性。 研究韩非子是否反孑L这个问题，最可靠的资料当然是 《韩非子》一书。不好说该书全都是他写 的，但可以说其中大部分应该是他写的。 《韩非子》全书共55篇，其中17篇说到孔子。 《韩非子》 全书说到孔子 (含孔丘、仲尼等)的地方共43处。这里统计的是孔子出现在书中的 “处数”，而不 是 “次数”。书中说到孔子的 “一处”，可以是一句话，也可以是几句话或者一段话，意思完整，就 算一处；说到孔子的 “一处”，孔子可能只出现 “一次”，也可能出现 “多次”。 《韩非子》书中的孔 子，最常见的是被作为故事的主角，其次是作为被评议的对象，如在 《外储说左下》中出现 8处， 在 《难一》中出现6处，在 《内储说上七术》中出现5处，在 《外储说左上》 《外储说右上》和 《显学》中各出现3处，其他篇出现一两处。 被韩非子论说的孔子，大部分是正面的，不像 《庄子》中的孔子那样经常是反面的、被挖苦的。 如 《五蠹》承认孔子是 “天下圣人”； 《显学》承认孔子是 “儒之所至”； 《外储说右上》承认 “孔 子之贤”；《说林上》以 “蚤虱之细”来衬托孔子之伟大； 《难言》把孔子与子胥、管仲相提并论， 为他们的不幸遭遇而惋惜； 《内储说下六微》肯定孑L子 “为政于鲁，道不拾遗”的政绩……具体来 说，《韩非子》一书中的孔子，有以下几个显著的特点： 第一，明赏罚。赏罚分明的孔子，似乎最受韩非子推崇。在韩非子看来，赏罚二柄对于君王来说 都很重要，但他更注重罚柄，认为这一柄更有效。可能是受此倾向影响， 《内储说上七术》显示的孔 子更关注罚。该篇记载： “鲁人烧积泽……恐烧国，哀公惧 ，自将众趣救火。左右无人，尽逐兽而火 不救。乃召问仲尼。仲尼日： 夫‘逐兽者乐而无罚，救火者苦而无赏，此火之所以无救也。’……仲 尼乃下令 日： 不‘救火者比降北之罪，逐兽者比人禁之罪。’令下未遍而火已救矣。”在这个故事中， 孔子认为，救火之事太急，用赏的方法来不及了，而且，如果尽赏救火者，也没有那么多财物可赏， 但用罚的方法则很有效。 《内储说上七术》还记载孔子赞成对弃灰于街者处以重刑，韩非子认可之。 当然， 《韩非子》中的孔子并非只知罚而不知赏。 《难一》记载，孔子肯定了襄子赏赫子： “善赏哉 襄子 !赏一人而天下为人臣者莫敢失礼矣。”孔子还 以天之罚的威胁力来劝说君王。 《内储说上七 术》记载： “鲁哀公问于仲尼 日： ‘《春秋》之记日： “冬十二月雷霜不杀菽。”何为记此?’仲尼对 · 32 · 《哲学研究》2014年第11期 日： 此‘言可 以杀而不杀也。夫宜杀而不杀，桃李冬实。天失道 ，草木犹犯干之，而况于人君 乎?”’这里的孔子与 《论语》中的孔子比较一致， 《论语 ·八佾》中就有 “获罪于天，无所祷也” 的名言。 第二，明信。说到做到，就是信。孔子对信的重视，众所周知。 《论语 ·颜渊》言： “自古皆有 死，民无信不立。”君王必须对百姓守信，这是孔子与韩非子的共识。赏罚分明自然含信：该赏必 赏，该罚必罚。如 《韩非子》中记载的晋文公之所为，就很难得：与下属一起去攻原，约好以十天 为期，但十天到了，还未攻下，晋文公便果断地下令撤退。有人建议：再坚持一下 ，原就守不住了， 现在撤很可惜。晋文公回答说： “吾与士期十 日，不去，是亡吾信也。得原失信，吾不为也。”结果， 原人被晋文公之诚信所感动而主动归降。更出人意料的是：卫人也闻讯而主动归降。孔子闻而记之 日： “攻原得卫者，信也。” (见 《韩非子 -外储说左上》，下引该书仅注篇名)信，是一项重要之 德。对于信的重视 ，是韩非子的一贯思想。 第三，明平。该赏不赏，该罚不罚，这就是不平。对这种不平，孔子与韩非子均不能容忍。坚持 公平，这也是两人的共识。《外储说左下》记载孔子之言：“善为吏者树德，不能为吏者树怨。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