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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调音乐中的结构主义美学 　　世界的可能性使任何人都无法想象，这种无法想象的可能性也是人的可能性，我们希望这种可能性尽可能地展示为人类的创造性，用这种创造性的无限延伸来缓解人类所面临的地球资源的短缺甚至是枯竭。这种思想不应当停留在物质财富的创造领域，而应在文化的领域中形成一种本能性质的习惯性思维，成为全人类与生俱来的潜能。也就是说在人未成年的漫长教育过程中，在其未参与物质财富创造行为以前，把这种理念渗透到其文化观念形成的全部过程中。在中国古代的文化思想中，这种观念被规范为“惜物”的行为准则，成为人生道德的一部分，使人在生活中以物尽其用的准则善待一切自然的资源或财富。在西方的文化中，这种品质也是随处可见的，具有代表性的西方音乐文化中复调音乐的创作堪称这种思想方法在技能操作方面的典范。回想欧洲音乐史中的复调音乐技术，它在漫长的中世纪黑夜中以经文歌的形式生成，历经了轮唱曲、卡农、尚松、坎佐那、奥尔加农等体裁形式，最终由巴赫以集大成的智慧发展成完善的赋格艺术。当代的人类认为已经很深地理解了巴赫的创作，但笔者认为这些理解仍然停留在音乐本体的纯音乐的现象内，远没上升到释义学对文本理解的高度。在他的创作中那种无法想象的可能性是无限的，其中就包括结构主义美学和巴赫物尽其用的资源节约的创作习惯。 　　巴赫所创造的浩如烟海的文本是一个有待实现的具有无限意义的世界。此世界并不是那种简单的仅为满足听觉欲望的现成东西呈现给我们，而是作为人类可能性探索的载体，拟或是未来可能性的谶语似的文本世界。在这个世界中，复调音乐技巧仅是最普遍存在的一种语汇技艺，但这种技艺所呈现的化腐朽为神奇的那种对音乐语汇资源珍惜的特征，却不是普遍存在于作曲世界中的。巴赫的这种点化之功能把看似毫无意义的几个音，通过合成不同结构模式而见出意义，他的非凡技巧让我们看到人类把荒漠变成绿洲的可能性。这种可能性的探求在巴赫时代还未被普遍关注，因为工业革命开始之前的时代人们正处在各种资源不断被发现的狂喜之中，远没意识到几个世纪以后的资源短缺和能源危机，甚至是资源与能源的挥霍将要给人类带来的整体性的灾难。所以巴赫在音乐创作中始终恪守的对音乐材料珍惜的习惯似乎是在文化的过程中预示了我们当代生活中的重大课题。因为对资源反复重复利用的能力将决定人类在地球上存在的可能性。是否能像巴赫那样，把一个枯燥的短小主题从各个不同的侧面反复变化使用的能力，将成为人类须臾不能缺少的能力。 　　于是，我们对巴赫音乐创作的技法研究实际上就涉及到了对人类无限可能性的研究。这种对音乐本身的超越虽然源自巴赫赋格曲的文本，却是通过对文本的理解来筹划可能性。只有对这种可能性深入的思索，在文化和行为上形成特征，我们才会获得更大的自由。巴赫在几百年前就在音乐创作中反复演练这种筹划，并通过这种筹划的游戏使他的存在摆脱封建体制的桎梏，使热爱真理的灵魂与意志进入无蔽状态。这正是我们所称颂的精神自由，并不是巴赫筹划了他才是自由的，而是他进入了思的自由状态才考虑这种筹划的可能性，我们对他的文本的理解就是把我们自己投向可能性的世界，进入新的“筹划”。理解的发展就是解释，在这个发展中，我们的解释理解地同化了巴赫在音乐游戏中的作为，解释就是揭示或弄清这种“作为”的结构。关于在纯粹作曲理论范畴内的结构分析解释已经成为几百年来业内人士所熟知的解释前见，它是我们世界观中现成的东西，因此我们在本文中就不重复这种古老的对位技巧了，只是举例地说明一首最简单最有普遍意义的文本。在巴赫众多的音乐文本中，为初级教学应用的30首创意曲是最为人所熟悉的，尤其是开篇的第一首，能集中地体现巴赫对位结构的思想，对它的解释及结构分析想必已是本文读者共识的基础内容。 　　巴赫的绝大多数复调作品都体现出第一首创意曲中的结构特征，即以一个两小节左右的单一主题，在不破坏这个主题结构的基础上，靠它展衍为一首完整的乐曲。在巴赫采用过的主题中，有的来源于民间音乐，有的来自教会音乐，有的是他灵感中的神来之笔。但主题的性质在巴赫的音乐中已处于次要地位，使巴赫成为不朽者的是他用这一简单材料如何构成复杂乐曲的对位技巧，这种技巧也是德意志民族在世界领域内成为音乐超级大国的法宝。因为16至17世纪时的德国在各个方面都不能同欧洲的其他列强相比，当时它在音乐文化领域中的尴尬场面就能说明它所处的弱势地位：在巴赫出生之前，英国的波赛尔(Purcell)兄弟就以表现人类情感的深度与广度为特征创造出当时世界上属于最复杂、最高层次的音乐；意大利因为拥有古希腊、古罗马及文艺复兴以来的强势传统一直都被认为是欧洲音乐的圣地；而法国以其无与伦比的宫廷音乐及审美趣味的发展已经渐显作为艺术首都的地位；德国东方的那些国度更以其取之不尽的民族音乐资源以及与生俱来的激情而成为音乐艺术滋长的沃土。与这些地区相比，此时的德国从任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