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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当代先锋戏剧在表演艺术上的实验性 　　20世纪70年代末80年代初，中国当代先锋戏剧出现在剧坛。作为一种边缘性的戏剧，中国当代先锋戏剧在艺术形式上进行了各种实验，试图为处于危机中的中国戏剧杀出一条生路。他们的实验在表演上有着明显的体现。 　　中国当代先锋戏剧充分认识到了表演在戏剧艺术中的重要性。有的作品几乎失去了阅读的功能，不像经典话剧剧本那样，如《雷雨》、《茶馆》，可以通过阅读获得审美愉悦，所以，要想真正从中国当代先锋戏剧中获得审美愉悦，最好的方法是直接观看舞台演出。我最初接触孟京辉、黄金罡、王小力、史航等四人编剧的《我爱XXX》剧本时，首先感到新奇，接着就感到单调，再下来就感到纳闷了：这种无情节、无人物的剧本怎能演出呢?后来，我看了该剧的演出，其感受与读剧本的感受大不一样。开场是电视播放出一排排“我爱XXX”的句子，接着是演员登台朗诵，中间又插入了模拟解放前国民党电台播音员的播音、播放好莱坞影片、毛泽东和刘少奇等老一辈革命家参加阅兵式等片段；同样是“我爱天安门”的单一句式，但每个人朗诵的语调、音量、动作、舞台位置都有所不同；当朗诵到“我爱集体舞”的戏仿句式时，观众发出了爽朗的笑声……这样的演出并不像剧本那样给人以单调乏味之感。鉴于中国当代先锋戏剧对表演艺术的重视，高行健深有感触地说：“话剧同戏曲艺术一样，应该是表演的艺术，如果只是文字上把词修饰得漂漂亮亮，演员没有戏可演，那只好把演员当作牵线木偶，摆布来摆布去。”① 　　 　　中国当代先锋戏剧由于是在中国传统话剧的基础上进行表演艺术探索的，所以不可避免地带有中国传统话剧表演艺术的美学特征，这就是注重写实和再现。如在中国青年艺术剧院演出的《花房姑娘》、北京人民艺术剧院上演的“闲人三部曲”(《鸟人》、《棋人》、《鱼人》)、中央实验话剧院上演的《坏话一条街》等作品中，演员都尊重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的写实美学特征，追求有机天性的下意识表演。在演员与角色的关系上，力争达到“此时此刻我就是XXX”的境界，也就是第一自我与第二自我的有机统一；在表演内容上，力争在语气、语调、表情、手势、步态等各方面达到惟妙惟肖的逼真效果。这种生活化的表演体现出的是质朴之美、自然之美、写实之美。但是，中国当代先锋戏剧在借鉴中国传统戏曲、布莱希特戏剧、梅耶荷德戏剧等各种戏剧艺术的基础上冲破了斯坦尼斯拉夫斯基表演体系一统中国话剧舞台的局面，广泛地进行表演艺术的实验，这种实验有这样一些特点： 　　第一，注重假定性的艺术特征。一切艺术固然都具有假定性，但不同的艺术形式，其假定性的程度是不一样的。在中国传统话剧中，占据主景的是写实性，假定性只能充当次要的角色。但在中国当代先锋戏剧中，假定性得到了充分的重视和发挥。对此，导演王贵说道：“真实与假定是对立的，又统一在一定的表现形式中。舞台上的‘假’是绝对存在的，舞台上的假定性、虚拟性是绝对存在的。长期占据舞台的‘三一律’，也是假定存在的‘三一律’罢了。艺术真实从本质上讲是生活真实的反映，然而舞台演出中所获得的艺术真实，却只能在舞台假定性的‘虚’和‘假’的园地上去培育。”②导演胡伟民说：“对生活进行模仿，追求生活逼真性固然是一种方法；不追求生活的逼真性来再现生活i而是企图表现生活，也是一种方法。由于领悟到这一点，我们的舞台上出现许多假定性非常强的演出。”③ 　　中国当代先锋戏剧在表演艺术上的假定性特征主要体现在舍弃外在的形似，追求内在的神似。由郭涛、吴越、唐旭、靳志刚等人演出的《恋爱的犀牛》即是如此。在第五场“恋爱培训”一场中，犀牛饲养员马路为了得到有着“一张天使的脸和婊子的心肠”的神秘女孩明明的爱情，到恋爱培训班学习如何进行恋爱倾诉。恋爱教授讲解一番后，同学朋CD纷纷上前一试，他们的语调和动作都极尽夸张之能事。中国当代先锋戏剧因为在表演艺术上舍弃外在的形似，追求内在的神似，就出现了夸张、变形等艺术现象。由陈建斌、任成伟赵环宇、李乃文等人演出的《一个无政府主义者的意外死亡》一剧的第二部分中，疯子表演的跳楼动作只不过是“先锋一点儿钻圈”；第三部分中当艳丽多姿的警花拉着手风琴上场时说：“自从我见到你，便让我想起往昔，自从我见到你，便让我回忆起过去，你让我想起我有个失散多年的孩子……”那个疯子立刻化作了一位呆傻少年。此时，无论疯子的表情和动作都显得很夸张。 　　中国当代先锋戏剧在表演艺术的假定性特征方面还体现在无实物表演上。由余南南、孙皓、王辉、林鹏等人表演的《思凡》一剧对此表现得非常明显。当小和尚本无溜出山门时，狂犬群吠、百鸟啁啾、鸡鸭欢叫等嘈杂声都是人来摹拟的；当皮奴乔和他的心腹朋友阿德连诺一起骑着马来到缪诺纳平原上老实人的家时，他们牵马、骑马的动作都是虚拟的，马蹄声也是摹拟的座U了晚上，人们休息的动作更是虚拟，演员并没有躺下，而是直立在舞台，双手将枕头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