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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念艺术的文化游戏 　　[摘要]徐冰以其深厚的中国文化背景和稳健的学者气质成为国际当代艺术舞台上的一线人物。他在作品中的游戏精神和足智多谋，观念、美学、材料，制作上各个层次又丝丝入扣，每每让人惊叹。其作品《天书》看似荒诞却力透纸背，显示出崇高；《9.11尘埃》语言独特且极具现实意义。 　　[关键词]徐冰；观念；游戏 　　 　　王国维说：“美术是成人之精神的游戏，艺术家最重要的是要有‘赤子之心’。”我向来对这类艺术家肃然起敬，而徐冰无疑是既有赤子之心，也能精神之游戏，更有足智多谋的一位。 　　徐冰的学者气质和深厚的中国文化背景，使他在国际的艺术舞台上能长袖善舞，在中西文化艺术游戏中驾虚游刃，中外对他的艺术研究、讨论已连篇累牍。本文主要从他因“文”而作和因“事”而作的两个创作线索，以及对其艺术观念、语言、方法论作以简要分析。 　　 　　一、崇高与荒诞 　　 　　85新潮时，徐冰基本上是旁观者，但没有人注意到他正“躲进小楼成一统”，制作他的巨制《析世鉴》(后易名为《天书》)。耗时两年，刻了两千多个假字。其实，他的辛苦劳作本身也就成为一种艺术语言，观者对他日复一日，青灯黄卷，看似无意义的枯燥劳作的想象，已经形成了一种不可抵抗的语言魅力。这种语言，并不是用汗水换来观众的泪水，而是一种无功利、无形式的崇高。这种崇高不同于85新潮时期追求“大灵魂”、“终极价值”的道德崇高，而是类似康德式的崇高，也类似利奥塔所分析的后现代艺术表现不可表达的后现代崇高美学。 　　面对《天书》，观者的知解力是无能为力的，是感官不能把握的。康德说的崇高是一种人们对对象的体积、量、数无法用感官巴握，而产生的震惊、赞叹、崇敬，并转化而成为一种审美快感，从而显示人自己精神力量的胜利和自我尊严感。面对《天书》的“字海”，观者自失于这种崇高的“无我之境”，而不同于人们的知解力和感官能理解把握地看一幅画。 　　同时，这种崇高是荒诞的。徐冰花了几年时间做了一个什么都没说的事情，甚是“荒诞”。徐冰拨弄出来的是一系列悖论的荒诞。《天书》从语言上看，像是匠人一样的手工活，大气而不事斧凿；从书、卷、版的制作上看，极其认真，而字却是假，字的抽象?、形象性是真，而字义是全无，形成字形与字义的悖论，煞有介事与游戏的悖论。越认真，作品的荒诞性就越强，艺术的力度就越强。巨大工程的意义在于“无意义”，用无意义消解意义的意义；而无意义劳作的荒诞，却达到一种崇高的美学体验，如徐冰自己所说，“崇高”性本来自明知无意义所付出的努力。 　　 　　二、能指游戏解构语言牢笼 　　 　　《天书》与《新新英文书法》其实是符号学的东西。文字作为语言的载体，语言作为思想的载体，“语言是存在之家” (海德格尔)，“语言是存在的牢笼”(德里达)，“语言是法西斯”(巴特)，语言背后有权力。文字塑造着汉文化几千年的文明，文革铺天盖地的大字报也在破坏文明。在文字狱的时代，语言法西斯的时代，沈从文弃文从史，钱钟书搞起美学，李敖被关进“语言的牢笼”。 　　《天书》满目是“字”，“又不见语言文字，但见性情气骨”(刘熙载)，“不着一字，尽得风流”(司空图)，但又是“字”，是地地道道中国汉字基本笔画和结构组成的字；说不是字，因为完完全全抽空了所指功能，甚至连能指也不是，是完全转成为美学层面的能指。在索绪尔那里，能指要靠区分性才得以见出；在德里达那里，能指的区分?永远也划不出来，只能在“无底的棋盘”无休止地游戏。能指是任意而约定性的，意义是延宕的，所以“文本之外别无他物”。《天书》从美学匕解构得更彻底，“文字之外?e无他物”。就连文字也只是徐冰个人的任意的或约定的游戏。 　　汉文化本来就崇尚、敬重书，对书有特殊的感情，“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千钟黍、书中车马多簇簇”；“唯书有色，艳于西子”，一个人要靠文字和书的不断教化才能“腹有诗书气自华”。人从小要练书法、识字，被书知识教化，被礼制训教，《天书》是对教化的恐惧，以荒延的方式得以释放。 　　《新英文书法》是中西合璧的。中西方两种不同系统的文字形成难以沟通的壁垒，形成两种文化的牢笼。《新》在于技术性地把这种沟通，从美学上变成可能。《天书》还是徐冰个人的游戏，懂汉字的人可以参与的游戏；《新》变成两个语系可以参与的游戏，英语基本上是世界语，《新》成为世界?“可爱玩的游戏”(王国维)，可见它这种能指游戏解构语言牢笼的力量。《天书》两种系统文字形成能指互文游戏，质疑文字的局限?、语言的局限?，和知识的局限?，正是这种解构，获得了巨大的阐释空间，具有无限的可写性。徐冰出身皈画专业，对印刷、传播、文字、语言的魅力，可谓深得三昧。 　　看徐冰的作品第一感觉是难以想象，然后又觉得在观念、美学、材料、制作上各个层次又丝丝入扣。难以想象的是他的耐?与精神，丝丝入扣的是他构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