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先农耕耤田与-国立故宫博物院.pdf

兩岸故宮第一屆學術研討會：為君難－雍正其人其事及其時代 祭先農、耕耤田與〈祭先農壇圖〉： 雍正皇帝重要的政治手段※ 劉 潞 國家清史編纂委員會圖錄組組長 雍正帝胤禛對圖畫頗感興趣，其尚為皇子時，就以自己為主角，命繪者繪製了多幅 行樂圖，即帝位後更是凸顯了這一特點。不同的是，他在繪製行樂圖的同時，少見地以 禮儀為主題繪製了兩幅紀實性畫卷，一為本文要討論的〈祭先農壇圖〉，一為〈臨雍講 學圖〉。〈祭先農壇圖〉為何年所繪？繪製目的何為？目前從與此圖相關的資料中找不到 答案。不過，雍正在位 13 年，極為重視祭禮，這或可作為探究緣由的線索。 對中國古人來說，「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祀禮是周以降帝王建立國家秩序，進行 統治的重要手段，至清代仍然如此。吉、嘉、軍、賓、凶五禮中，僅吉禮就分大、中、 群祀三類 78 種之多，形成一個政治的與思想的有效控制網路。毋庸置疑，每一種祀禮 的設立，都具有政治上的意義；如清代祭先農，它是中祀的重要禮儀，但設立的時間， 與同為與農業相關的祈穀禮卻相差 11 年，這與此間發生了追黜多爾袞的清入關後第一 次政治大震盪不無關係。雍正帝祭先農、行耕耤禮以及繪製〈祭先農壇圖〉，絕非簡單 因襲前朝，也應有其背後的動因。本文擬通過對〈祭先農圖壇〉畫面的解讀，及對雍正 朝祭先農禮、耕耤禮的梳理，尋找雍正帝繪製〈祭先農圖壇〉的時間與動因。 一 、〈皇帝祭先農圖壇〉的畫面內容 〈皇帝祭先農壇圖〉二卷，卷一現藏於故宮博物院（長468 公分，寬 62 公分），卷 二藏於法國巴黎吉美東方藝術館（尺寸應與卷一同）。先農是指中國農業的始祖，即製 作農具、教民耕種、遍嘗百草的炎帝神農。從南朝起，他被尊奉到先農壇的祭壇上；每 到春天開播前，無論帝王還是百姓，都要向他頂禮膜拜，祈求豐年。祭先農禮莊嚴而神 祕，不同朝代程式不同，很多場面我們今天完全無法想像。《祭先農壇圖》可以把我們 ※ 本文為初稿，尚待修正，請勿引用。 1 祭先農、耕耤田與〈祭先農壇圖〉：雍正皇帝重要的政治手段 帶到當年那充滿虔誠與神祕的祭禮中。 卷一的主題是雍正皇帝前往先農壇謁神農，行祭禮。從圖中可以看出，先農壇古木 嶙峋，松柏參天，可見它的歷史，少說也有三五百年了。依古人「天圓地方」觀念，先 農壇是個磚徹方壇。壇上佈局一如典制：靠北處，是一座由金黃銷金綾製成的方形帳篷 「幄」，裡面供奉神農氏牌位；幄前用黃綾圍著的檯子稱「爵桌」，上陳瓷盞；靠東側的 檯子稱「籩豆案」，上陳自商周以來祭祀必備的籩盙豆簋；爵桌前紅色的架子即宰割祭 物的案子「俎」，但畫中俎上供的，是早已被宰割完畢的祭品牛羊豬。幄前偏西的檯子 稱「祝案」，上面白色的架子為「祝版架」，是為行祭禮時擺放祝文而設的；幄前東邊幾 位大臣近旁的檯子稱「福胙桌」、「饌桌」，都是為祭祀時接祭品的。 壇上正對俎案的黃綾門框，是皇帝的拜位，稱「御拜幄」。祭祀時，皇帝要在此率 百官向神農氏行三跪九拜大禮。按規定，壇上應有參與祭祀的司拜牌、拜褥、司香、司 帛、司爵等官員 15 人，或許出於構圖需要，畫家在壇上只畫了 9 人。 壇前甬路兩側一片穿紅袍的，是主管祭祀的太常寺所屬神樂觀的樂舞生；那些只畫出 背影的穿紅色銷金花袍的稱武舞生。當祭禮開始，皇帝尚未率百官向神農氏三跪九拜行 初獻禮時，是他們率先登場，跳一種在周代祭祀時就必跳的「干戚舞」。被稱作「干戚」 的盾與斧，在畫面上並不明顯，只能看到武舞生腰間露出的斧柄，和右手所執的紅色盾 牌的一個側影。武舞生的南邊，是 8 列相向而立穿紅色補袍的文舞生，在皇帝率百官第 二次向神農氏三跪九拜，行過亞獻禮後，便輪到他們登場，舞動手中的道具——長干羽 龠，跳一種也是在周代祭祀時必跳的羽龠舞。按規定，祭祀樂舞隊需 202 人，只是圖中 沒有畫這麼多人。 按規定，樂舞隊的北邊為陪祀王公，南側為陪百官。此時陪祀王公尚未到場，正跟 著前來祭拜的雍正皇帝，走在通往祭壇的御路上。從圖中可以看出，雍正皇帝身著石青 色祭服，滿懷莊嚴感，在前引後扈官員的護衛下，緩步走向祭壇。而陪祀的大臣卻不都 像皇帝那般虔誠，除了緊隨豹尾班的幾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