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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主主义与教育》在中国的早期传播* 涂诗万 张斌贤 ［摘 要］ 1919—1921年，杜威访华讲学促进了《民主主义与教育》一书在中国的传 播，也推动了新文化运动的深入发展。然而，在20 世纪50 年代之前，中国理论界对《民主 主义与教育》的评论毁誉参半。缪凤林等文化保守主义者认为此书有“四点之失”；持激 进革命观的学者则认为此书表达的是一种功利主义的和个人主义的资产阶级教育哲学； 梁漱溟认为此书的中心观念是“生命”；孟宪承等教育学学者则认为它所阐述的民主主义 教育是现代教育的中心思潮。在实践领域，一方面，杜威的《民主主义与教育》对中国教育 学的学科建设产生了重要影响，另一方面，它对中国的学校教育实践也有巨大的作用。至 今此书在中国已有《平民主义与教育》、《民本主义与教育》、《民主主义与教育》和《民主与 教育》等八个中译本。 ［关键词］ 杜威；民主主义；教育；《民主主义与教育》 ［作者简介］ 涂诗万，河南师范大学教育学院讲师，教育学博士 （河南新乡 453007 ）；张斌贤，北京师范大学教育学部教授、博士生导师 （北京 100875） 杜威（JohnDewey，1859—1952）的名著 《民主主义与教育》一书于1916年3月在美国 一、杜威访华讲学推动 出版。这是一部堪与柏拉图的《理想国》、卢 《民主主义与教育》的传播 梭的《爱弥儿》比肩的巨著。此书甫一出版， 即在美国国内广受好评。1918年，它的第一 1919年4月底至1921年8月初，杜威在 个外文译本（日文版）问世，此后，它成为杜威 中国的11个省访问讲学长达两年又三个多 ［1］ 作品中被翻译得最为频繁的著作之一。1917 月。 此时正值新文化运动的高潮时期，“德 年，中国杂志首次引介《民主主义与教育》。 先生”（民主）和“赛先生”（科学）受到先进的 1919年，杜威来华讲学，促进了其在中国的传 中国人的积极欢迎。杜威的到来促进了《民 播。此后一个世纪，《民主主义与教育》在中 主主义与教育》在中国的传播，也推动了新文 国备受关注，但也历经坎坷。在杜威《民主主 化运动的深入发展。 义与教育》一书出版100周年之际，对该书在 在杜威来华前一个月，陶行知在报刊上 中国的早期传播进行梳理，有着非同寻常的 发表文章介绍杜威的教育学说，为他来华做 意义。 舆论准备。在这篇文章中，陶行知将《民主主 —————————— * 本文系全国教育科学“十二五”规划2015 年度教育部重点课题“结构化理论视野下杜威教 师观的发展”（课题批准号：DOA 150221）的研究成果。 — 113 — 义与教育》译成《平民主义的教育》，并说： individuality），（乙）须养成共同活动的观念和 “杜威先生素来所主张的，是要拿平民主义做 习惯（co-operationinactivity）。‘智能的个性’ ［2］ 教育目的，试验主义做教育方法” 。也即 就是独立思想，独立观察，独立判断的能 是说，杜威所主张的既有“德先生”也有“赛先 力。……‘共同活动’就是对于社会事业和群 生”。杜威在华讲演共约201场，演讲的题目 众关系的兴趣。……杜威的教育哲学的大贡 包括《平民主义的教育》、《教育哲学》、《美国 献，只是要把阶级社会遗传下来的教育理论 之民治的发展》、《德谟克拉西的真义》、《科 和教育制度一齐改革，要使教育出的人才真 ［7］ 学与德谟克拉西》和《实验主义》等，多与民 能应平民主义的社会之用。” 此后这两个 ［3］ 主、教育和科学方法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