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历史的缝隙——关于“人文精神讨论”的述评与思考.pdfVIP

中国人民大学学报 2013年第4期 CH烈A No．42013 0F 0FRDn删UNⅣERSITY JOLⅡ玳AL __ _ 寻找历史的缝隙 ——关于“人文精神讨论’’的述评与思考 杨庆祥 [摘要] “人文精神讨论”是20世纪90年代最重要的文化论争之一，涉及20世纪80年代向90年代 文化转型过程中人文知识界遇到的种种困惑和问题。目前学术界对“人文精神讨论”的研究大多着眼于 “事件”和“话语”两个层面，缺乏一种整体的“历史化”视角。以“历史化”的方式来重新观照“人文精 神讨论”以及20世纪90年代文学，将会发现“十七年”文学是一个被遮蔽的参照系，“人文精神”讨论提 供了一种历史的“缝隙”，20世纪80年代文学和90年代文学在此互相建构并生成各自的历史想象。 [关键词] 人文精神讨论；十七年文学；历史互建 [作者简介] 杨庆祥：文学博士，中国人民大学文学院副教授(北京100872) 化语境中被阐释和争辩，在这个意义上，在20 一、“历史化研究视角的提出 年后的今天如何找到有效的途径来进入这个历史 遗址和话语高地，成为需要讨论的问题。 在谈及20世纪90年代文学和文化时，“一 在数量庞杂的研究“人文精神讨论”这一现 个无法回避的重要事件，是自1993年开始的关象的文章中②，我觉得有三篇文章值得我们注意。 于‘人文精神’的讨论。这一讨论很快便由以文 分别是贺桂梅的《多元价值的交汇与冲突——以 学为代表的人文学科领域延伸到整个文化界和思 关于“人文精神”讨论为核心》，张旭东的《20 想界，几乎成了九十年代整个知识界都在不同程 世纪90年代中国的民族主义、大众文化与知识 度上参与其中的‘众声喧哗’的‘话语场 策略》，程光炜的近作《引文式研究：重寻人文 域’。”[1][n16]王晓明在1996年编选的《人文精神精神讨论》。 寻思录》后记中也提到：“这两年间，讨论的规 贺文写作于“人文精神讨论”发生不久后的 模逐渐扩大，不同的意见越来越多，单是我个人 20世纪90年代末，在该文中，她明确表示： 所见到的讨论文章，就已经超过了一百篇。”① “应该说，‘人文精神’这个词是个仁者见仁，智 虽然大讨论在1995年已经基本平息，但是者见智的、指向了无限繁复的可能性内涵的词， 这一“众声喧哗”的“话语场域”却构成了一个 如果我们不能简单地认同任何一种对‘人文精 如福柯所言的历史遗址，在不同的认知框架和文 神’的阐释，但我们至少可以就这一提问本身做 ①王晓明：《人文精神寻思录后记》，270页，上海，上海文汇出版社，1996。该书正文收入26篇文章，并附有70篇讨论文章 篇日索引。 ②根据中国知网以“人文精神讨论”为主题搜索有近百篇相关论文，其中包括三篇硕士学位论文，分别是：汪大贺：《共鸣与 歧异》，吉林大学2006年硕士学位论文；闫娜：《旷野中的回音》，西北师范大学2007年硕士学位论文；刘江：《1990年代的“人文精 神”讨论》，上海师范大学2011年硕士学位论文。 一147— 一些深入的讨论。正如‘文化研究’的一个基本 泛。这正是目前进行20世纪90年代文学／文化 思路：研究工作重要的并不是对理论本身作出知 研究的困难之一，因为没有对之进行最基本的 识学式的分析，而是要考察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