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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散文中的理想文化人格 理想文化人格 从人的生存的角度看，散文最终还是关于人的本然、人的生存的可能性的言说。 人的本然与可能性的最佳融合表现为理想文化人格，散文中的人，是写散文的人的理想文化人格。 于是，人与散文的关系不仅是表现个性的关系，更本质的是人在散文中表现其理想文化人格，这个理想文化人格超越了作者的个性、作者的原本人格，是散文作者在其散文中展现、想像、探索的理想文化人格。 第一节 写散文的人与散文中的人 在“道-圣-经”的散文框架中，人与散文的关系一直是文学理论关注的问题，在散文论域中，往往将散文视为作家的个性的真实表现，如“文如其人”之类。 人与散文的关系：一是散文是人写的，是作者的散文；一是在散文中所体现的人，即散文中的人。 在这里的问题是：我们在作品中感受到的作者的人格、个性是否即为作者真正的人格、个性？如果散文中的作者与真实的作者不一致，意味着什么？即使力求真实地叙事写人，但在散文中的叙述仍无法与叙述对象完全一致，其中的差异有何意义？作者叙事写人的基本价值标准，对 “散文中的人”有何影响？ 一．散文中的人 散文作品中的作者，历来的理论家、散文家多有论述，刘勰也说过“圣人之情，见乎文辞矣”。（《文心雕龙·徵圣》）一般论者认为散文可以真率地表现作者的个性，特别是强调个性表现、个体价值的现代社会，更为看重散文中的个性表现。 我们主要是从写散文的人和散文中的人的角度谈论“个性”的，在这里讨论的个性表现重点在于“散文中的人”的表现，不是散文作者表现在散文中话语特点、修辞手法特点意义上的“创作个性”。 尽管各种说法中有的说个性、有的说性灵、有的说人格，不同的说法，在这里都指“散文中的人”。 散文中的人不等于作者的个性 散文无所不写，情感、思想、行状，人的言默行止都可以在散文中得到表现，可以写别人，也可以写自己，不管写什么，都可能体现出一个作家的个性，让读者读出“散文中的人”。 写自己是表现自己的个性，写别人也会表现出自己的个性。散文中写自己的事情可以看出散文中的作者，散文中不写自己也可以看出散文中的作者。 一般认为作品中呈现的“人”是作者真实个性的表现。但这其实是不一定的。“散文中的人”不能简单地等同于作者的个性（性灵）表现。 散文叙述的人不可能绝对真实 散文中对人的思想、情感、行状的描述必须按一定的话语结构进行描述，必须回应某种具体的文化情境对人的要求，或顺从或反抗，由此叙述、描述的人不可能是原本的人、纯自然的人。 另一方面，散文作者的具体叙述也有他自己的叙述策略，原本的人在散文的叙述中具有特定的意义。因此，散文中的叙事不可能完全真实，描述的情感也多是形式化的情感，或许思想倒有可能是真实的想法。 因此，散文中描写的人，与真实的描写对象不可能完全相同。如果要求散文所写的事一定完全（或绝对）真实，不然就是虚构的小说，那任何记事叙人的散文都只能是虚构的小说了。 二．散文表现真个性之难 真实表现个性具有极高的难度，多数情况是往往标榜表现个性但实际上并不表现真实个性。这里的问题是，充分的个性表达是否可能？如果能做到充分的个性表达是否能感动别人、是否能受到大众的喜爱？ 首先，“真实个性”的充分表达是难以理解的，极端的个性表现更是不可理喻的。 另外，人们对他人的个性表现也不一定欣赏，甚至会产生厌恶之感。 艺术个性也须在历史长河中得到确认 即使所谓的个性表达是指艺术个性，那也要等到这种艺术个性显出在艺术史（散文史）上的独创性并为广大读者接受之后才可能得到普遍欢迎。艺术史上多有生前不被重视，死后才被目为艺术大师的现象。这有个历史视野的关系，许多艺术家的真正价值往往要在数年甚至数十年之后才可能充分体现出来，他们的影响也要在往后的艺术实践中才能得到证明。这不仅是当下评论家的偏见或眼力不足的问题。 受普遍欢迎的一般不是有个性的作品 从理论上说，最个性化的艺术表现，它的价值是在艺术史中才能得到真正的肯定，而得以畅销、流行的作品不一定是具有个性化的艺术表现，相反它倒是应该是最普遍化、大众化的艺术表现，最能煽动大众情怀的作品。 余秋雨的“文化散文”风靡一时，但他却不有意表现“个性”，这在当代散文中是一个典型范例。 余秋雨等文化散文作者表现的是一种普遍化的抽象的民族文化人格。 散文中个性表现的悖论 在散文写作中表现个性，可看成是一种作者追求的境界，一种能真正表现自己完全、真实的个性的境界，一种难以达到而不断追求的境界。 如果将散文看作是与人生联系最广泛、最密切的文体，它是最私人化的写作，那它也必然是个性的表达。一个人的写作无法摆脱个性对写作的影响，如果是在这个层次上讲个性表达，则散文中的个性表达没有必要加以强调和提倡，它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散文中个性表达的悖论，也许有两句俗语可以描述这个悖论，“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