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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灵魂的夯声——评杜光辉长篇小说《可可西里狼》 ——评杜光辉长篇小说《可可西里狼》 　　７０年代，一队测绘兵进入了可可西里，他们要完成对可可西里的测绘。于是这个在测绘术语上被称为“无图区”的地域，终于被人类的脚跺开了。测绘兵在这里看见了什么：茫茫雪原，奇特的自然景观，神秘的沼泽，还有成群结队的野牦牛、藏羚羊、野驴、野马、雪熊、雪豹，当然还有凶残的狼群。可可西里的神秘面纱终于被剥去了，但测绘兵的手是轻柔的，因为他们的使命只是测绘。然而，人类的进入，毕竟打破了可可西里的静谧与安详，人一旦留下了足迹和气息，它就势必埋下欲望的种子……　　《可可西里狼》弥漫的悲怆是贯穿始终的，这种悲怆又一直被压抑着，它一点一点地释放，那释放出来的东西，仿佛一只无形的手，将人的灵魂紧紧攫住，有时甚至让人产生一种呼吸急迫之感。我感叹于杜光辉对现实的直面，我更感叹于他对生态的人性关照。在《可可西里狼》的上部中，当测绘兵进入可可西里，我们其实就预感到了，这个人迹罕至的无人区，从此将无宁日了。这片人类最后的洁净之地，将很快会被污染。作家充满感伤地说：“离开了公路、离开了人类活动的痕迹，雪就显得格外洁白，白得令我简直不相信地球上还有这么洁白的东西，仿佛这雪都被水洗过似的，又觉得水都没有这里的雪干净。这里的雪要是被水洗了，说不定会被水弄脏的。”这就是可可西里的雪，是可可西里裸呈在苍穹下的颜色。但这种颜色是短暂的，人来了，一切都变得肮脏：“人是世界上最脏的东西，人走到哪里，就把污染带到哪里。本来洁净得没有一点杂质的雪原，由于我们的到来，留下了大便、小便、固体燃料和木材燃烧后的灰烬、洗锅倒掉的残汤剩饭，汽车漏下的机油汽油、大便用过的手纸、抽剩下的烟屁股、吐出的痰和鼻涕，使圣洁的雪原遭到了我们这些人类的蹂躏。”作家进入过可可西里，在上部中，他扮演着目击者、见证者和参与者，他的内心是忧郁的、悲悯的，对可可西里未来的前景，常常有着一种难以抹去的担忧。小说中，雷指导员为了搭救战友王勇刚，不幸身陷沼泽，就在身体下陷的时候，他给妻子写了一封短信，其中有这样一段话：“我们花费了如此惨重的代价，终于进入了可可西里地区。但是，我不知道，我们此举是给子孙带来了福祉，还是灾难……”这种内心的疑惑，是作家借战友之口传递自己的心声。　　《可可西里狼》的下部，是写可可西里的灾难，这个灾难是不可避免的，它属于那个时代的必然产物。罪魁祸首是王勇刚吗？但王勇刚不是始作俑者，因为随着测绘兵的进入，无人区的可可西里，早已不是人类的禁区了。偷猎者、掘金者肮脏的足迹已经悄然踏入了可可西里，资源占有和掠夺的序幕其实正在缓缓地拉开。最开始，王勇刚还不是一个本质上的占有者，他还代表着政府的行为在执法，恪尽职守地维护着可可西里的混乱秩序。他的衍变、蜕化，始于他内心的躁动，广州之行唤醒了他的欲望，他要发财，发大财，他手中端着一个聚宝盆——可可西里。王勇刚一只手伸向资源，他大肆采掘可可西里的金矿。他暴富了，成了青海最有钱的大老板，成了玉树自治州响当当的人物。但此时的王勇刚并不满足眼前所获得的一切，他的另一只手也蠢蠢欲动起来，他开始将贪婪的目光投向藏羚羊。血腥的屠戮惨绝人寰：“一百多只冲锋枪发出暴风骤雨般的响声，一波还没有停息，另一波又遽然轰响。藏羚羊们还没有清醒过来，就全部倒在了血泊里。有一些中弹后还没有死去的藏羚羊挣扎到小河里，流出的血将河水染得鲜红。有许多刚刚诞生的幼羚也被子弹击中，它们来到这个世界才几分钟、十几分钟，还没有看清这个世界什么模样，就失去了生命。”可可西里面临着毁灭，藏羚羊面临着绝种的危险。这时，我豁然明白了，小说为什么叫《可可西里狼》，这个大写的血红的“狼”字，它究竟预示着什么！真正的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狼性。狼性一旦吞噬了人性，人就变成了魔，这比起狼来，不知要可怕多少倍。狼蚕食动物的另一面，是生态链的一种延续，是自然界中的优胜劣汰。我们不必担忧。我们担忧的是自己，是人的邪恶和欲望，邪恶滋长，欲望膨胀，人的狼性就会复现，就会利爪张扬，獠牙血口；就会道义泯灭，人性沦丧……　　《可可西里狼》是一部现实主义的力作，这一点我坚信不疑。它是近五年来我读到的一部最好、最感人的长篇小说。它在这个文学逐渐边缘化、作家功利化的时代，划出了一抹耀目的清亮。它是一部可读的书、一部直击灵魂的书。它的文字中所蕴含的意蕴之美，可以咀嚼、可以回味、也可以在我们的心里留下灵魂的夯声…… 新浪读书讯 由中国作家协会重点作品扶持办公室、作家出版社、琼州学院、海南作家协会联合举办的“杜光辉小说创作研讨会”2011年2月24日在京召开。 　　中国作家协会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高洪波、何建明，作家出版社副总编张水舟， 琼州学院人文社科学院院长杨兹举，海南省作家协会代表毕光明出席研讨会并讲话。参加研讨会的还有：评论家雷达、顾骧、白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