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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小议-汉语言文学 “自己”小议 李京京 摘 要：本文以《汉语和汉语研究十五讲》一书中对“自己”一词的分析为问题的开端，通过运用金钟镐对动词的分类理论，分析了《十五讲》中的几个歧义句式，展开讨论了“自己”的词性问题，以及“自己”的所指问题。笔者认为“自己”一词属于代词，没有副词词性，但具有副词用法；“自己”的所指问题受到很多条件的限制，包括先行语的句法和语义限制，句式和动词对“自己”与先行语之间的约束关系的限制以及语义、经验等认知因素的影响等。 关键词 ：自己 词性 所指分析 一、问题的缘起 在《汉语和汉语研究十五讲》一书的《约束理论与语义所指分析》一讲中，沈阳先生在讨论关于“反身代词”的所指问题时，将反身代词“自己”分为两种用法：一种是副词的用法，即表示“亲自、独自”的意思，另一种是反身代词的用法，即表示跟结构内的某个名词所指相同。举了五个例子，如下： a.老王喜欢自己修理汽车。 b.老王常常自己呆在家里。 c.老王试图自己解决问题。 d.老王知道自己喜欢小李。 e.老王认为小李喜欢自己。 沈阳先生认为a和b是副词用法，表示“亲自、独自”，不存在所指问题，后三例是反身代词用法，表示“（某人）本人”的意思，据此，区别了反身代词的“无先行照应”和“有先行照应”，“简单形式照应”和“复合形式照应”。纵观所有观点，很多分析存在商榷之处。[1] 二、“自己”词性的定位 学术界对词类划分问题探讨的历史溯源，可以以黎锦熙先生为开端，黎锦熙《新著国语文法》中提出“依句辩品，离句无品”。50年代，王力、吕叔湘提出“三品说”。后来朱德熙先生吸取了布龙菲尔德的思想，提出了“分布说”，即能够出现的环境和不能出现的环境的总和。到袁毓林的“原型范畴理论”，汉语词类划分经历了一个漫长的学术探索的过程。 根据朱德熙先生的《语法讲义》以及胡裕树的《现代汉语》中提出的划分词类的原则，汉语划分词类主要依据词的语法功能，一个词的语法功能指的是这个词在句法结构里所能占据的语法位置，这是目前比较认可的词类划分标准，根据这一标准，朱德熙先生将“自己”归入代词一类。朱先生提出了一组比较： f.我自己明白。 g.我自己修理。[2] f是同位结构“我自己”做主语，g的主语是“我”，谓语是主谓结构“自己修理”。“我”和“自己”没有直接的结构关系，“我”和“自己”之间可以插入副词“也、不、老”等，助动词“能、会”等等。我们可以由此延伸，把主语换成“老王”，在“老王”和“自己”之间插入动词“喜欢”，把“修理”扩展为“修理汽车”。从“老王自己修理”到“老王喜欢自己修理汽车”，由主谓结构做谓语到主谓结构做宾语，但是，“自己”在主谓结构里一直是主语，“自己”的词性没有发生任何变化，仍然是人称代词（也可以说是反身代词）。《十五讲》中b和a与g是一样的。所以，“自己”也是反身代词。 查阅《现代汉语词典》第五版，“自己”也只有人称代词一种词性，有两种用法。如下：[3] 一是复指前头的名词或代词（多强调不由于外力）。如：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鞋我自己去买吧。 饼子不会自己倒下来，准是有人碰了它。 二是指说话者本人这方面（用在名词前面，表示关系密切）。如： 自己人/自己兄弟 从构词法来说，“自”“己”当“自己”义讲时，在现代是不能独立运用的语素，但是在古汉语中，常常能充当独立的词。例如：《庄子·秋水》篇“自以比形於天地而受气於阴阳”，《论语》“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自”“己”都是人称代词，那么其合成词“自己”的代词属性是理所当然了。 综上所述，“自己”只有一种词性，那就是人称代词，显然，沈先生说a和b两句中“自己”为副词，是欠妥当的。 三、反身代词“自己”的所指问题 反身代词的所指问题主要是指反身代词与名词的所指关系，也可以认为是反身代词与结构内名词是否同指的问题，反身代词是一种特殊的人称代词，为了区别于人称代词与名词的“指代”关系，反身代词与名词的这种语义所指关系被称为“照应关系”。我们将所有的关于“自己”所指问题的句子罗列如下： d.老王知道自己喜欢小李。 e.*老王认为小李喜欢自己。 f.自己做错了事情自己负责。 g.老王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 h.*老师要求学生多批评自己。 i.*爸爸知道自己错了。 g.爸爸知道他自己错了。 f是无先行语的简单形式照应，g是有先行语的简单形式照应，“自己”就指“老王”，g与d相同，虽然d中有两个名词“老王”和“小李”，但是，所指没有产生歧义。相反，e中的“自己”有所指歧义，可能指“老王”，也可能指“小李”，h句中的“自己”可指“老师”或“学生”，从汉语的表达习惯上分析，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