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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鱼舞蹈,是场泡沫邂逅
美人鱼舞蹈,是场泡沫邂逅
当他的手,越过她,抵达另一个女孩的手心的时候,他们,就已经彼此失去了。那个关于舞蹈演员的梦想,在她被诊断有心脏病的时候,像一串晶莹的泡沫,慢慢地消散了。
顾小雨22岁的爱恋,在爱尔兰绿草如菌的春天里,渐行渐远。
A
当顾小嫣接受电视台采访的时候,安融正在电视机前漫不经心地啃一块面包。那是一块老牌的“麦麸”面包。安融对满大街包装精致的德芙金利来面包,不屑一顾,坚守着对麦麸面包的情有独钟。
安融是一位业务的舞蹈演员,他的梦想说出来,很鼠目寸光,那就是能跟他梦中的天使在灯光绚丽的舞台上共舞一曲,做她片刻的王子。
当他抬手举起矿泉水,正是节目快结束的时候,他的手就僵在空中,他看到了顾小嫣,还有她的面前的字幕介绍,07年交谊舞总决赛的冠军。顾小嫣对着镜头甜美地笑了笑,算做告别。安融忘了手里的水,直到感到胸前一阵冰冷,他才猛然发现手里的矿泉水,已经快流尽了。
安融抓紧最后几十秒飞快地记下了节目组的电话。
当安融拨通顾小嫣的电话的时候,顾小嫣正在洗澡。妹妹顾小雨呆在家里,极其无聊,她接了姐姐的电话。电话里,安融说,要参加一个交际舞比赛,希望你能做我的搭档。顾小雨看了看窗外灰蒙蒙的天,冬天就是这样,阴沉沉的,让人都像一只只笨拙的熊,电话里的声音,很清朗,又夹杂着一些迫切与焦虑。
顾小雨看着紧闭的浴室门,打个哈欠,说,好吧。见面详谈吧。
反正现在是寒假,她无聊得很,她想看看那个安融为什么一定要顾小嫣做他的舞伴。要是他想追顾小嫣做他女朋友,省省吧,顾小嫣身后有一个加强连等待她垂青。
B
顾小嫣说什么也不愿意去见安融。她抱怨顾小雨没经过她同意,就答应与别人见面。顾小嫣边换长靴,边警告她说,你知道多危险吗?万一他有不良企图怎么办?
顾小雨于是约了安融在最繁华的音乐广场见面。安融正拿着口琴在吹一曲《滚滚红尘》的时候,他看到了一双亮红色的软皮小皮鞋在眼前,仰头,他就看到了顾小雨正居高临下地审视他。他站起身上,对顾小雨笑笑。??立刻后退一步,神情如同惊惶的小鹿。
安融大方地笑着说,我是安融。顾小雨突然就迷惑了,安融的眼神,明净得像夏天的天空。乳白色的休闲服,笑起来,嘴角向上弯成一个柔软而优美的弧度,牙齿整齐洁白。顾小雨的心突然就砰砰地乱跳,像揣了一只不安分的兔子。她真想用手摸摸他唇边那个弧度,是不是想象中的温软。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以至于安融说什么,她都没听清楚,只是频频地点头。
安融说,请你一定要帮我,做我的舞伴。我们会是世界上最默契的舞伴。顾小雨回头看到安融灼灼的眼神,晶亮得像夏天清晨的一滴露珠,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当顾小嫣听到让她去给一个陌生人当舞伴的时候,怒不可遏:你疯了?!顾小雨,我是不会去的,要去你去。
顾小雨夺门而逃的时候,顾小嫣的尖叫声还在身后。那天晚上,顾小雨失眠了,她翻出了那首《滚滚红尘》的CD,听着听着,就想起了安融的眼神,在冬日的夜里,顾小雨觉得自己在燃烧。顾小雨决定去学习交际舞。当她踩着高跟鞋,战战兢兢地站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引来一阵窃笑。年轻的教练勉强忍住笑,对她说,同学你就从最基本的动作开始吧。
后来,顾小雨知道了所谓基本的动作,不过就是让她踩着高跟鞋走一,二,三,哒――哒――哒。一天下来,她的脚趾像是要变形了,一阵紧一阵的痛。她突然想到了安徒生童话里的美人鱼,一步一步像走在刀刃上的疼。
安融偶尔会来找她一起喝咖啡。有一天安融看着对面的蛋糕店无限惆怅地叹息,这里没有麦麸面包。顾小雨抬起了眼睛:那可是老牌子面包了。记得当时,我家附近就有一家。是个夫妻店,每天开到深夜,冬天经过的时候,有暖暖哄哄的热气,还有扑鼻的麦香味。
安融静静地听着,眼神在咖啡馆幽暗的灯光里,有些闪烁。隔日,顾小雨给他打了电话。说要给他一个惊喜。她带着安融穿过一个小巷子,在一个学校旁边的面包房里,看到了他久违的麦麸面包。店里生意很冷清,灯光迷蒙,售货员正在悠扬的音乐中打瞌睡。安融拉了顾小雨的手说,能请你跳支舞吗?那是一个极其优雅的绅士式的邀请。安融修长的手伸到面前,指甲干净整齐,顾小雨是多么想拉住这双手。然而,事实是,她像看到了烙铁般地躲开了,然后,低着头匆匆地离去。
C
他们都说顾小雨疯了。一个星期内穿坏了3双舞鞋,4双高跟鞋,两次进医院,创可贴用了整整一打。躺在床上,顾小雨看着DV里面自己僵硬的舞姿,散乱的舞步(假如那叫舞步的话),就沮丧得像一只秋天的茄子。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同是一个妈,顾小嫣怎么就什么都是最好的,她聪明,优雅,漂亮,别说是交际舞,就是芭蕾,她也能轻盈地就旋转出天鹅的优美。顾小嫣总是在她练舞的时候,拍她脖子,提醒她,高贵全在于脖子。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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