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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何兹全历史学研究的述评 　　作为中国魏晋南北朝史研究的专家，何兹全先生（ 1911 -2011 年） 的“魏晋封建说（ 汉魏封建说） ”给人以深刻的印象，该学说对于我们研究中国古代史具有重要的方法论意义。其史学研究的领域很广，概括起来主要包括三个方面，即中国古代中世纪社会经济史研究、汉唐佛教寺院经济研究和汉唐兵制研究。此外，还有中国文化史方面的研究。其中，中国古代中世纪社会经济史的研究是其用力最多，也是研究成果甚大的一个方面。 　　关于汉唐佛教寺院经济的研究，仍然没有偏离社会经济史的范畴； 关于汉唐兵制的研究，也主要是运用社会史研究的方法展开的。 　　一、史学力作---《中国古代社会》 　　 　　在《中国古代社会》这部着作中，集几十年对中国古代中世纪社会经济史的深入探索和研究，何先生对中国古代社会和中世纪封建社会（ 周到隋唐） 提出了一整套与当代众多史学家不同的意见与体系。《中国古代社会》全书时限上自原始社会末期，下至魏晋，从国家形态、社会政治和经济结构诸方面的发展变化论述了中国社会从原始氏族部落、早期国家到封建社会的发展和衍变过程。《中国古代社会》所建构的学说主要包括三大方面，即商周春秋是中国历史上自氏族部落到转化为“国家”的时期，属于“早期国家”时期； 春秋战国时期是“古代社会”的肇始，而至战国秦汉之后，“古代社会”的发展趋势逐渐衰落化； 汉魏之际则是中国“古代社会”进入中世纪封建社会的时期。在此三大方面之中，“古代社会”问题是其关键、核心所在。 　　1. 商周春秋与“早期国家” 　　 　　一般观点认为，夏朝是中国历史上最早的国家，商族、周族与各自臣属于之诸族的关系，属于封建领主---农奴的关系，也可以称之为奴隶主---奴隶的关系。何先生根据传世文献、出土文献诸如甲骨、铜器铭等等研究认为，商族、周族与各自臣属于之诸族的关系，既不是奴隶主---奴隶的关系，也不是封建主---农奴、依附民的关系，而是不平等的部落联盟关系。殷商社会属于氏族部落社会，氏族组织是其社会的基础所在，氏族部落是其社会的主要组成，血缘关系是其主要的社会纽带，而各氏族部落组成商族居于盟主地位。周族社会同样是氏族部落社会，武王伐纣以姬、姜两大部落为其核心，以庸、蜀、羌、髳、微、卢、彭、濮八族首领为“友邦家君”,显示其社会也是不平等的部落联盟关系。殷商灭亡之后，周人迁徙大批殷商遗民至于洛邑，拆分大批殷族至地姬姓贵族之新建诸侯国家。在新建诸侯国家中，周族、殷商遗民、土着居民各自的氏族部落体仍然存在，但是因为征服与被征服关系，他们遂而结构成为不平等的部落联盟，并以周族为盟主。所以何先生指出，“用不平等部落结合的关系来解释商周两族的关系似乎更符合实际些”. 　　[1]27在不平等部落联盟说的基础上，依据马克思主义相关理论，即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何先生认为，中国的“国家”应该出现于在春秋战国之际。在其以前的系列着述中，他曾经把周灭殷商之后而形成部落国家的历史阶段称之为“前期古代社会”,而在《中国古代社会》一书中，他使用“由部落到国家”和“早期国家”这样的名词代替了原有的表述。何先生指出： “通常我们是把周王朝和诸侯国都作为国家来看待的”,“这时的国家是在部落的不平等结合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是在部落对部落的征服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可以称之为部落国家，它是国家形成的初期，是萌芽时期的国家”[1]28,“西周春秋时期的国家形式，至多可以说是形成中的国家，正由氏族部落组织向国家转变的过渡，我们称之为早期国家”[1]83.何先生还以为，“早期国家”在诸多方面都还保留有氏族部落社会的历史痕迹，诸如国家组织、地缘、血缘、礼、刑、兵、税、役等等，“（ 周朝） 内外朝制度，反映周人由氏族制度向早期国家的转化，氏族制式微，但仍能看见它的权力地位的传统遗迹，而王权却在生长”[1]86,“国（ 地缘） 和家（ 血缘） 两系的合一，构成周代国家形式的一面。这一国家形式的性格，在中国历史上有着深远的影响。氏族一级消灭了，家却保留下来成为社会组织的基层单位。个人组成家庭，家组成国”[1]96.“早期国家”概念的提出，在部落与国家两者之间，划出了一个独立的发展阶段，诚如何先生后来撰文所补充指出的，“由部落到国家，是一个长期发展演化过程。何时才算是演化完成出现了国家，最好有个质的变化作标准。这个质的变化就是： 社会陷入了不可解决的矛盾、分裂为不可调和的对立面而又无力摆脱这些对立面。”[2] 　　总地来说，何先生认为“国家”自萌芽至于产生是一个漫长过程，并非在氏族制度解体之后，就即时产生了阶级、进入阶级阶级、出现了国家。而关于“早期国家”的特征，何先生在对阶级分化、土地制度以及国家形式三个方面的问题系统分析之后指出，“早期国家”的贵族自氏族贵族演化而来，具有浓厚的氏族贵族特征，并与其氏族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