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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衡地动仪复原之路 　　9月1日，北京史家小学的师生过完暑假返校之后，惊奇地发现：一个60厘米高、铜制地动仪模型出现在他们的校园里，表面附有8条龙的雕塑，龙嘴的下方对应着一只蟾蜍。 　　这给学生带来巨大震撼，因为展示的地动仪与教科书中的很不一样。首先是外观上，地上的8只蟾蜍嘴巴不冲里、而是冲外，而且背部与仪器连在一起，工作的机理差异更大。 　　难道教科书错了? 　　作为张衡地动仪科学复原题组组长、中国地震台网中心研究员、地震学家冯锐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表示，选择一所学校展示意义重大，“这件工作对那些青少年有重大意义，将科学的精神传播给他们，这太重要了。” 　　 　　质疑“地动仪” 　　 　　冯锐从事地震研究已有四十余年，在他的书架上，有一本书《张衡科学与宗教》是奥地利学者雷立柏2000年所写。书中的言论惊世骇俗，令中国人深思。 　　冯锐说：“书中认为，张衡这个地动仪，中国人把它视为国宝、国粹。中国的历史博物馆还有这个东西，可它是不科学的。这个仪器不能科学地工作，所以张衡地动仪也没给后人任何启发思想作用，后来意大利、法国发展的地动仪器跟张衡无关系，因此在历史上有张衡没张衡，历史是一样的。”而且，作者还认为：“中国人把张衡地动仪看成国粹，完全是一种民族的向往，不是一种完美的现实。”他的观点尖锐而犀利。 　　为了准确理解雷立柏的观点，冯锐在北京专门约他进行了面谈，彼此还交换了学术文章和材料。通过仔细分析后，冯锐意识到，雷立柏把王振铎的复原模型混当成张衡的历史原件了。但雷立柏和其他几位学者的怀疑和批评又完全是有确凿的事实依据。 　　首先是外观，早有国内专家提出，地动仪的主体外观与汉代的“樽”的造型大相径庭，也有人指出，这件模型上“龙”的造型，是明清时期龙的风格，而不是张衡所处的汉代。 　　1976年，河北唐山发生了里氏7.8级强烈地震。当时距唐山175公里的北京也有强烈震感，很多建筑物出现裂缝。然而，北京历史博物馆的地动仪却没有任何反应，这让专家们疑惑不解。 　　而在今年5月，地动仪也没能预报汶川地震的降临，引起???许多科普爱好者的质疑。北京的科普作家刘夙撰文，认为地动仪无法记录发震时刻，更无法记录震级。因此，从现代地震学的角度来看，地动仪并不能记录地震，不是地震仪。 　　可是在教科书的影响下，张衡地动仪鼓舞教育了几代中国人，在中国人心里，他的科学性和真实存在性都是不容置疑的。但这些质疑却有理有据、言之凿凿，令人一时竟不知如何应对。 　　究竟谁错了? 　　 　　谁错了 　　 　　冯锐的课题组从2002年开始研究地动仪的工作原理的；当时，全世界共有13种“张衡地动仪”，分别来自不同的国家。且原理不同、造型各异。在中国，由王振铎在1951年复原的地动仪模型已经深入人心，也就是1952年入选历史教科书的经典模型。 　　这个地动仪的工作原理很简单：内部是一根直立的棍子，地震来时，靠棍子的随机倾倒触发机关，外部龙嘴吐丸，刚好落到相应的蟾蜍嘴中。 　　“中有都柱”，这是《后汉书》中对张衡地动仪内部最重要结构的描述，也是后人复原的依据。而且，“寻其方面，乃知震之所在”。也就是说，龙头吐丸后，可以按照龙头方向确定地震从何而来。很显然，“张衡地动仪”完全能够精确的发现来自任何方向的地震。 　　’ 　　但从地震学的严格理论来看，这是被完全否定的。因为人的走动、关门、车马的经过……”都能在地面引起震动，直立杆原理不可能区别出来是地震引起的，还是非地震引起的。 　　按照梁思诚写的《中国建筑史》，冯锐考证了汉朝的柱子，都是矮胖矮胖的，那么粗壮的都柱带来的直接结果，就是地动仪无法达到灵敏的要求。 　　根据现代科学的计算，这根柱子只有高度和直径之比达到1225：1，才能实现触发机关。也就是说，如果这个柱子两米高，柱子的直径1.5毫米才行。这显然不对，如果柱子那么细，根本竖不起来，更谈不上触发巨龙吐丸。 难道张衡错了? 　　 　　逼近真相 　　 　　国内外学术界一直在试图用新的原理、结构与造型替代它。到2002年为止，已经提出了13种复原模型，英、日、美、荷、中等各国学者都是按照自己认为合理的模型进行宣传，尽管所有的这些模型都是不工作的概念性模型。 　　1951年复原地动仪的王振铎是考古学家，地震知识有限。在半个世纪前的早期研究条件下，即使者误地选择了“直立杆”原理，也是能够理解、无可非议的。 　　然而正确的“都柱”结构到底立该是什么样子?它本是怎样工作的?冯锐唯一肯定的是，张衡绝不可能选取“直立杆”这种不稳定的结构，这是三百多年前就已经被实践明确否定过的结构。 　　从2002年开始，冯锐反复思考《后汉书》中的句子，并反复做着每一步骤的计算。史书中有一段讲道：“如有地动，樽则振，龙机发，吐丸”。他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