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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村公共空间衰败与重建 　　收稿日期：2013-09-15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青年项目“城镇化进程中的社会主义新农村文化建设研究”（13CKS026）；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项目“农村基督教文化盛行的原因、影响及对策研究——基于农村文化治理的视角”（12YJC810037）；国家社科基金重大招标项目“加快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研究”（10ZD018）。 　　作者简介：张良（1982-），男，山东栖霞人，华中师范大学政治学研究院博士生。 　　摘 要：根据公共交往类型及其承载的空间场所，可以把公共空间划分为信仰性、生活性、娱乐性、生产性以及政治性的公共空间。当前我国乡村社会由封闭、静止、同质走向开放、流动、异质，个体逐步从原有的宗族、家庭、阶层、社区、集体之中抽离出来，传统意义上的乡村公共空间在个体化进程中逐渐趋向衰败，这对乡村社会整合产生不利影响。重建乡村公共空间的核心是建构乡村公共性，着力点是农村民间组织建设和公共文化建设，关键是发挥村庄积极分子和各类精英的带头作用和示范效用。 　　关键词：乡村公共空间；衰败与重建；农村民间组织；农村公共文化 　　中图分类号：D66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8-7168（2013）06-0033-05 　　在利益分化、阶层多元的现代性乡村社会，对话、交流、协商等公共交往活动及其大家一致认同的公共规则成为整合乡村社会、形成权威性认同的重要途径，而当这一切以某种公共场所为载体呈现时，就形成了公共空间。乡村公共空间与社区认同、社会秩序、社会融合关系密切，具有消除分歧、缓解紧张、达成共识、互惠合作、文化整合的社会功能，是形成公共舆论、增进公共参与、培育公共精神的重要载体。以往学界的探索为拓展乡村公共空间研究提供了全方位、多角度、深层次的切入点，但对乡村公共空间的分类研究还不够具体，各类公共空间特征及其与乡村社会整合之间的关系还有待进一步研究，对各类公共空间衰败的原因以及如何重建尚没有明确思路，本文拟就上述问题做一探讨。 　　一、乡村公共空间：分类与特征 对于什么是乡村公共空间，学界的看法并不统一。根据公共交往类型及其承载的空??场所，可以把公共空间划分为信仰性公共空间、生活性公共空间、娱乐性公共空间、生产性公共空间以及政治性公共空间。这一划分既不是微观意义上某个具体的公共空间（诸如茶馆、水井），也不是宏观意义上整齐划一的宏大理论，而是在一个中观层面上对乡村公共空间进行类型划分，以便利用这一个概念与公共规则、公共舆论、公共精神等概念形成对话与争辩。这种分类是一种理想型的，各种公共空间之间并没有严格界限，有些公共空间可能兼具信仰性、生活性、娱乐性的特征，只不过有一个主次而已。 　　（一）乡村信仰性公共空间 　　乡村信仰性公共空间指农民从事祖先崇拜、民间信仰、宗教性信仰等活动及其场所，例如祠堂、寺庙、教堂等。在从事信仰活动中，农民感受到超越性价值和终极关怀，仿佛将生死连接起来，将今生今世的此岸与来生来世的彼岸联系起来。第一，祖先崇拜在先人和后人之间建立关联，后人是先人的延续，每个活在当下的后人都是家族世世代代传递中的一环，他也终将像自己的祖先一样成为后代祭拜的对象。正所谓“慎终追远，民德归厚矣”。祖先崇拜是维持伦理的一种教化方法，它以祠堂为公共空间载体，涉及孝文化、传宗接代等伦理道德，对于规范代际关系、凝聚宗族力量具有重要作用。不仅如此，祠堂还具有团结宗族、维系社会秩序的功能，在调解纠纷、救济贫困、社会治安、生产互助等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第二，民间信仰活动是一种具有地域性、自发性、草根性的非制度化信仰，一般指植根于乡村传统文化，经过历史长河积淀并延续至今的有关鬼神、英雄、历史人物的信奉，主要信仰空间有土地庙、关公庙、观音庙、山神庙、龙王庙、财神庙等场所。农村民间信仰具有明显的功利性与多元性，农民不管各路神仙的出身来历，只要能够满足他们的心愿和祈福，就会对其膜拜。正因为如此，中国农村的民间信仰谱系是将各路神灵、鬼神、英雄人物加以组合、筛选而形成的庞大信仰体系。民间信仰活动以传说、故事、小说为表述方式，以相应的风俗、仪式作为活动形式，潜移默化、润物无声地影响农民的道德伦理、行为规范，是道德教化、社会风气引导、优秀文化传承的重要载体。第三，中国农村的宗教性信仰主要是儒释道，以及改革开放后迅速发展起来的基督教。这些制度化信仰的公共空间比较规范，主要有孔庙、寺庙、道观。如何面对死亡，人活一世的意义在哪里，人死后去向何处，宗教对这些问题有比较系统的阐释，并会建构起此岸与彼岸的桥梁，使人克服对死亡的恐惧。也正因为对未来具有长远的预期，对彼岸极乐世界的执著追求与向往，使得信徒能够抵御社会风险，坦然面对社会中的一些不公。这对建构心灵秩序具有重要作用；宗教信仰还涉及如何处理个体与他人、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