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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东欧国家“欧洲化”道路动力与风险 　　[内容提要]摆脱苏联模式和苏联控制、回归欧洲大家庭的愿景促使中东欧国家走上“欧洲化”道路。在外部融合与内部趋同、政治转型与经济转型的互动下，中东欧国家在“欧洲化”道路上取得了显著成果，基本确立了与西欧国家趋同的政治经济体制，其中多数国家加入了欧盟。然而，随着多数国家的入盟，欧盟的引导和带动作用减小，外部危机的影响增大，欧盟管治加强，“欧洲化”道路的风险日渐显现。不过，这些风险尚不足以导致“欧洲化”道路的逆转。 　　[关键词]中东欧国家 欧洲化 欧盟 转型 　　20世纪90年代初，中东欧国家开始走上“欧洲化”道路，力图在政治经济体制上与西欧国家趋同，在对外关系上与西欧国家融为一体。20多年过去了，“欧洲化”道路是否还拥有强劲的动力，又面临哪些风险呢？ 　　一、“欧洲化”道路的原动力 　　摆脱苏联模式和苏联控制、回归欧洲大家庭的愿景是促使中东欧国家走上“欧洲化”道路的重要原动力。 　　1.摆脱苏联模式和苏联控制 　　二战后初期，南斯拉夫、保加利亚、罗马尼亚、捷克斯洛伐克、匈牙利和波兰走上人民民主道路，不过南斯拉夫共产党很快便通过选举实现了一党执政，人民民主道路被苏联模式所取代，阿尔巴尼亚也追随南斯拉夫采用苏联模式。20世纪40年代末，随着冷战的爆发，苏联加强了对中东欧的控制，开始在整个中东欧地区推行苏联模式。苏联模式在一定程度上有助于社会主义制度在中东欧的确立和巩固，但它的推行也使中东欧国家深受其害，对共产党内部的清洗以及将共产党与社会民主党合并深藏隐患，对苏联模式的照搬则背离了中东欧各国的实际，并且苏联模式本身就包含了深刻的矛盾和严重的弊端。随着时间的推移，中东欧国家对苏联模式的不适应性以及苏联模式本身的矛盾和弊端越来越明显地暴露出来，给中东欧国家的发展造成了很大危害。 　　更令中东欧国家难以接受的是，苏联模式不仅是一种外来模式，而且是苏联控制中东欧、加强自身力量与美国对抗的工具。从某种意义上说，中东欧“各民族所面临的第一位的现实问题，不是别的，而是不能按照自己??愿望、要求和文化历史传统建设属于自己的社会，一种要求摆脱‘准殖民地’式的控制的情绪埋藏在人们的心里，遇有机会就不免爆发出来”。1948年发生的苏南冲突及其后南斯拉夫实行社会主义自治制度、1956年波兰波兹南事件、十月事件及其后一波三折的改革、1956年匈牙利事件及其后“静悄悄的革命”、1968年捷克斯洛伐克“布拉格之春”便是反抗苏联控制和改革苏联模式的集中体现。然而，上述尝试大都遭到苏联干涉，甚至武力镇压。波兰十月事件中，苏联军队兵临城下。匈牙利事件中，苏联两度出兵。“布拉格之春”则引来了以苏联为首的华约五国的公然入侵。苏军的进驻极大地伤害了中东欧国家人民的民族自尊心，对苏联控制的反感与对苏联模式的否定结合起来，汇聚成一股汹涌的暗流。1985年戈尔巴乔夫上台后，苏联开始放手中东欧各国的发展，从而使这股暗流找到了出口。可以说，摆脱苏联模式和苏联控制既是中东欧国家走上“欧洲化”道路的前提，又是它的一个重要原动力。 　　2.回归欧洲大家庭 　　摆脱苏联模式和苏联控制的中东欧国家之所以走上“欧洲化”道路，源于其对回归欧洲大家庭的渴望。 　　首先，中东欧本来就是欧洲的一部分，与西欧保持着或松散、或紧密的联系。奥斯曼帝国入侵前，中东欧与西欧的发展基本同步，一些中东欧强国参与并影响了整个欧洲的发展进程。在奥斯曼帝国、奥地利哈布斯堡王朝、普鲁士、俄国和法国的侵占和统治下，中东欧地区逐渐淹没在大国的阴影之中。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的中东欧与西欧的发展道路大相径庭；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的中东欧靠近西欧，较多接受宗主国的文化；波兰则拥有更多与西欧共同的经历。两次世界大战之间，中东欧国家经济普遍落后于西欧，而在政治上，捷克斯洛伐克与英、法等国一样实行民主制，其他国家则与意大利、西班牙、葡萄牙、奥地利、德国等国一样走向独裁。冷战时期，一道铁幕把中东欧国家与西欧彻底隔开，多数中东欧国家在苏联控制下被迫接受不合时宜的苏联模式。曲折的历史经历使中东欧国家坚信自己是欧洲的一分子，只是受到外力驱使而脱离欧洲的轨道，理应挣脱外力束缚，回归欧洲大家庭。 　　其次，中东欧经济发展与西欧存在或多或少的差距。早在奥斯曼帝国入侵前，受拜占庭文化影响的中东欧南部地区就似乎比西欧欠缺某些进步的潜质。奥斯曼帝国统治下的中东欧，统治者实施军事封建制度，手工工场和商品货币关系的发展受到限制，经济落后，与西欧的差距不断拉大；哈布斯堡王朝统治下的中东欧虽然深受西欧影响，但由于其宗主国的发展落后于英、法等西欧国家，也不可能与西欧同步前进；波兰虽然拥有许多与西欧共同的经历，但俄、普、奥的瓜分和奴役阻断了它的统一和资本主义发展，致使它落后于西欧。两次世界大战之间，刚获独立的中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