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协商性外交全球治理新外交功能研究 　　[内容提要]全球化改变了外交存在的环境，外交不仅是国家建设的重要功能之一，也成为国际体系和国际社会的功能之一。从国际环境的变化来看，国际制度与全球公民社会的兴起，分别从顶层和基层改变了现代外交赖以立足的生存环境，15世纪以来先后经过意大利人、法国人和英国人设计的现代外交正在发生制度性转型，外交的国际法原则和游戏规则开始受到严峻挑战，正在走向一种新的形态，即协商性外交，协商性外交将挑战国家主权平等、不干涉内政、内外有别等传统外交游戏规则，构建一种不同于国家外交体系的新外交体系，此种外交体系将以维护国际公平正义为宗旨，强调国家与国家之间、国家与非国家行为体之间以及非国家行为体之间的积极对话和审慎协商，共同推动国际体系和国际秩序向着公正合理的方向发展。 　　[关键词]全球化 现代外交 协商性外交 全球治理 　　一、导论 　　全球化改变了外交存在的社会环境。自威斯特伐利亚体系确立以来，整个世界以主权国家为基础，构建了国家共同治理的秩序。外交作为主权国家的职能，其存在的环境主要是其他国家的政府和国际组织构成的国际社会，而职业外交官则是处理国际事务的主体。 　　然而，随着全球化的发展，跨国公司、全球媒体、宗教跨国运动、国际非政府组织、甚至普通个人都成为国际社会中影响力日益重要的角色。步入20世纪后，国际组织和国际制度日益发展，多边外交成为当代外交发展的强劲潮流。20世纪中后期以来，以国际非政府组织为主导的全球公民社会也纷纷走向全球治理舞台，呼吁分担责任，重构世界秩序，进一步冲击了现代外交体系，公共外交、媒体外交、网络外交、环境外交、宗教外交等一系列新的外交形式不断走向成熟，外交越来越成为国际体系和国际社会的功能之一。如何从外交环境的变化考察外交功能的发展，进而考察外交形态的变革，特别是考察国际体系变化带来的外交功能的新变化，是本文的主题。 　　二、20世纪以来的“制度化运动” 　　20世纪以来，西方国际关系呈现出制度化和组织化的趋势。其中，推动这一趋势的重要理念就是多边主???。一方面，多边主义可以被看作一种国际互动方式，所谓的地区多边主义或全球多边主义基本是指这种意义上的多边主义。另一方面，从国际互动层面理解的多边主义不是从一个国家的对外政策战略，而是从整体角度强调多边的制度结构，考虑国家之间的互动方式，尤其是考虑制度性因素对国家之间互动的影响，故可以称之为制度性多边主义。从制度的作用来看，从国际体系层面理解的多边主义，实际上是一种制度框架中的多边主义。多边主义在国际社会生活中的兴起体现为20世纪以来国际制度力量的崛起，对于这一趋势，有不少学者称之为“走向制度化运动”。著名法学家戴维·肯尼迪（David Kennedy）认为，“走向制度运动”指的是向正式的国际组织方向发展。 　　其实，人类社会的发展史从本质上就是一个不断组织化和制度化的过程，人类社会一直处于制度化的过程之中。令人困惑的是，近代以来的制度演进以民族国家制度的确立为标志发生了一次断裂——国家内部有严密的权力等级制度，但国家之间缺少严密的制度约束，进而呈现出无政府状态。此后，不少学者就想当然地认为国际无政府状态就是一种无秩序和制度缺失的状态。实际上，“无政府状态=无制度状态”的假定是错误的。人们无法否定的一个事实是：“尽管不存在任何合法的权威可以实行强制，国际舞台上的行为者都承认游戏规则，尊重正式的和非正式的调节机制，接受义务约束，遵守合作惯例，而且以可以预见的方式行事。”在明确主权的最高权威地位之后，1648年的威斯特伐利亚和会确立了召开大规模国际会议以处理国家间事务的制度。1815年的维也纳和会正式确立了国际会议解决国际问题的制度。著名的英籍匈牙利经济史学家卡尔·波兰尼（Karl Polanyi）在其名著《大转型：我们时代的政治和经济根源》一书中指出，19世纪的欧洲是由四个制度支撑的，即均势体系、金本位制、自我管制的市场和自由的国家，而且这四项制度是维系1814年到1914年“百年和平”的支柱。从19世纪中叶以来，管理国际事务各个方面的国际制度迅速发展，在交通、电信、邮政、司法等领域逐步建立起了一系列国际组织机构。特别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以联合国为核心的各种国际组织、国际条约、非政府组织大量产生。在1909年，全世界只有37个政府间国际组织和176个非政府国际组织，到2002年，全世界的政府间组织增加到2600多个，国际非政府组织增长到将近7080个。如果算上没有正式组织机构的国际制度，这一数字会更多，而且目前一直处于增长之中。在某种意义上，国际制度改变了国际社会的发展方向和进程，使国际社会逐渐处于一种制度化的有序状态之中。 　　关于国际制度的理论的历史更是源远流长。从17世纪“有组织的和平主义思潮”和国际法思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