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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第三极》 第一章 昌都,公路开始的地方 PAGE PAGE 1 昌都，公路开始的地方 1小时与10天 2003年12月5日，我坐在成都飞往西藏昌都的飞机上，呆呆的看着窗外。 外边，是一个白云构成的仙境。尘俗的世界已经被覆盖在云层下了。这是另一个境界。白云在奔腾流动，如马群，看的人热血沸腾；而它们静止的时候，我则屏住呼吸，仿佛能听到它们喘息的声音。极目望去，天地浑然一体，天边就在眼前，那是一片如湖泊一样的蔚蓝，只是蓝的程度不同，由浅入深，晶莹剔透，再衬以火焰般的满天霞光，把我的魂就照亮了。 每当这时候，我的思绪就像云彩，袅袅娜娜地飘升，开始是一丝丝一缕缕，接着是一片片一团团，最后是铺天盖地了。人，几乎成了空壳，而精神却分外茁壮饱满。这是我喜欢西藏的重要原因。从世俗尘间到精神境界，西藏的高山是一个最佳过渡地带。它过滤了精神之外的许多杂质。 透过白云的间隙，偶尔可以看见西藏的高山。它是静止的，看上去却有波澜起伏的动态，靠的就是大起大落。我曾经在这些山中生活过，就是它们一点一点把我的心撑得老大，只要有一段时间看不到这些藏族汉子一样的山，我的心里就空荡荡的。 这些山里有什么神奇的物质？ 这时候我看见了路，川藏公路，如一条细细的土黄色丝线。除了高山和江河湖泊，在飞机上能看到的人工痕迹就是川藏公路了。伟大的事物均能经受住时间与空间的检验，川藏公路就是把西藏拉入一个崭新社会的纤绳，并在西藏的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中起着极为重要的作用。我此次进藏，是应西藏自治区交通厅党委书记帕巴次诚和厅长加措之邀，来作一篇纪念川藏、青藏公路通车50周年的“命题作文”。光影迷离，几缕云彩就像缠绕在飞机翅膀上，我总感觉，眼下的川藏公路是有生命的，如动物，则是一条虬劲的龙，腾飞在崇山峻岭中，如植物，则是一条生命力旺盛的藤蔓，结出一个新的社会。我总感觉，一些东西在这条路上闪烁着迷人的光彩，并以异样的力量撼动着我灵魂深处最不易撼动的地方。这是什么？是精神，是西藏交通人的精神。 坐飞机从成都到昌都只需要1个多小时，而我曾经从陆地上走过一次，加上采访的时间，整整走了10天。那是1999年6月，我乘坐西藏自治区昌都地区为我派来的一辆小车，计划走一次川藏线。对于我而言，川藏公路是一种传奇，在藏工作期间，很多人谈起川藏公路都眉飞色舞，早些时候，往返西藏的同志,坐汽车走川藏线一般都要15天左右，来回就是一个月。在崎岖的公路上行进成为西藏人的生活方式之一，乃至成为许多人终生回味无穷的财富。休假回来的人津津乐道的，一是川藏公路的险，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危险的一条公路了，沿途要经过14座高山、10多条大河，特别要经过藏东的横断山脉，山高谷深，路就像缠在山腰上；二是川藏公路的美，2000多公里的行程，要经过高山、原始森林、湖泊、江河，上面覆盖着风格各异的植被，何况还有无数的人文景观，很多人说，走过川藏线，你就把世界上的美景全看完了。我也想体味这些，但是更多地想了解川藏线对于西藏自治区政治、经济、军事、边防、战略、社会、文化、旅游等多方面的意义。 对于川藏公路，我有基本的了解，它是为了和平解放西藏而建设的，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建国初期比较重大的基础设施建设项目。它东起四川省会成都，西止西藏自治区首府拉萨，全长2415公里，在西藏境内有1304公里。是1950年从四川省雅安金鸡关开始破土动工，1954年12月25日通车到拉萨的。这是川藏公路北线，也就是国道317线的一部分。北线通车后，筑路队伍又继续修建东俄洛、竹巴笼到邦达的川藏公路南线，于1954年到1969年分段建成，南北两线在昌都邦达汇合。 1999年的这次旅行，不像背包客和自驾游的人们那样，充满惊险与乐趣，我的行动更多的具有公务色彩。6月22日，我离开成都，经过邛崃、名山到达川西名城雅安，从成都到名山为平原，绿色的稻田一望无际，间或有农舍和树木隐现在淡淡的雾气之中，如穿行在一幅赏心悦目的水墨画中。出名山就进入丘陵地带。到雅安，我们找到雅安地区党史研究室的山泉主任，他说，过去的川藏线只通到雅安，再往前就没有路了。18军进藏经过这里时，他只有七八岁，第一次见到美国的马克沁重机枪，得3个人才抬得动，还有铁托空心的冲锋枪，更多的是三八大盖，刺刀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从雅安再往前走一点，就没有公路了。为翻越二郎山，我们在天全县一个叫新沟的地方住了一晚上，后来得知这里就是当年有名的“滥池子”。我们住的是一个叫西桥食宿店的地方，就在川藏公路边，散落着几幢房舍，灯光暗淡，如萤火虫，是电压不稳造成的，电视没有信号，只有一片片“雪花”，且电视机一开，几百瓦的灯泡马上成一团红光了。住一晚每人只要8元钱，但被子潮湿得有刺鼻的霉味。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