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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现象学解读 　　摘 要：为文学批评提供了新的着眼点和突破口，现象学就是其中之一，上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对西方文艺理论的引介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尤其是结构层次清晰、节奏感较强的诗词都可以得到更明晰的阐释，本文对唐代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进行现象学的解读。 　　关键词：现象学 《春江花月夜》 　　 　　上世纪90年代以来，我国对西方文艺理论的引介进入了一个新的时期。这些理论不仅大大丰富了传统文学理论的内容，而且为文学批评提供了新的着眼点和突破口，现象学就是其中之一。现象学文论家茵加登主张文学批评要直面作品本身，从作品的内在结构出发，使作品摆脱一切其他因素?v如定义、思想观念、历史背景?w的影响而作为一个纯粹的客观对象呈现出来。他的理论著作《文学艺术作品》提出了“文学作品四层次”说，即字音层、意义单位、图式化方面、被再现的客体。 　　依此理论，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尤其是结构层次清晰、节奏感较强的诗词都可以得到更明晰的阐释。如唐代张若虚的《春江花月夜》这首堪称典范之作的诗歌，钟惺《唐诗归》如此评价，“浅浅说去，节节相生，使人伤感，未免有情，自不能读，读不能厌，将‘春江花月夜’五字，炼成一片奇光，分合不得，真化工手”①。此语道出了诗歌绵密错落的行文结构和真挚动人的情感。 　　现在我们就用现象学分析这首诗歌： 　　首先，分析文学作品的第一个层次字音层。字音层是作品的字、词、句、段、章显示出一定的组织结构?v偶、散、长、短?w和一定的音韵效果?v平、仄、高、低、轻、重、响亮、咽噎?w并因此形成一定的节奏、旋律。从组织结构看，《春江花月夜》全为偶句和长句。作者采用九章七言古绝连缀成篇，每章四个七言句又组成一个有相对独立性的古绝，自成景、韵和意。从音韵上来看，诗歌严格遵循了因情变声、随情选韵的原则。前四章平仄互换，分别押下平八庚?v平韵?w、去声十七霰?v仄韵?w、上平十一真?v平韵?w、上声四纸?v仄韵?w。平仄韵脚的互换，形成诗歌错落有致的节奏感，读来朗朗上口。舒缓的笔致勾勒出春江的开阔、深邃，此情此景，又引发诗人对宇宙的沉思遐想和对人生的感慨万千，为以下章节的抒情铺下宏大的时空背景。后五章多用平韵，时换韵脚，突出思妇怀人的缠绵悱恻之情。结尾陡转为仄韵，深化了诗歌相思无果的悲凉主题。 　　茵加登认为，“人们不是首先理解词语声音然后理解词语意义。两种理解同时发生：在理解词语声音时，人们就理解了词语的意义，同时积极地意指这个意义”②。因此，分析很快进入第二个层次，意义单位层。茵加登认为，字词的意义并不是完全由其本身的意义而定，而是由其整体，或者说是由单位决定的，是单位的意义而不是单个词的意义。字词所处的单位不同，其意义也随之改变。其实，茵加登的意义单位就是上下文关系，字、句、段、章都因所处的上下文不同而有所变化。一旦单位确定了，字、句、段、章的意义也就确定了。 　　从题目看，《春江花月夜》的描写对象是江、花、月，以及由这几个要素构成的美妙的夜景。题目五字，环转交错，各自生趣，但以“江”、“月”二字为中心。“江”“月”的意义相当宽泛，为了突出二者特征，诗人进行了适当的限定。如描写春江，用了海、潮、波、流、汀、浦、潭、鱼龙、潇湘等事物作陪。写“潮水连海平”，一个“平”字，极言江水之丰，再现“潮平两岸阔”③的壮景；写江波用“滟滟”，《广韵》、《集韵》、《韵会》、《正韵》均解“水动貌”，江上波光粼粼，浪潮涌动，千里一色。描写春月更是施展其生花妙笔，用天空、霰、霜、云、楼、妆台、帘、砧、鸿雁、雾等进行陪衬。 “江天一色无纤尘”极言天空之澄澈，如霰的花林极言月光之皎洁，“流霜不觉飞”极言月光之清亮，写楼、写妆台、写珠帘、写捣衣砧，都是衬托月之清光无处不及。“隔千里兮共明月”④啊，你这无处不在的明月照着自己，照着自己魂牵梦绕的人，怎能不引发少妇的无限愁思呢？这样，春江之浩渺壮阔与春月之皎洁无瑕就展现在读者面前，江和月的特征有了初步的确定性。 　　正是这一个个意义单位，构成了茵加登所谓的“图式化方面”。他认为，实在的客体向我们显示为客体的观相内容，这有限的观相所组成的层次只是骨架式的或图式化的，其中充满了许多未定点，有待于读者用想象去连接和填充，从而使文学客体丰满化和具体化。《春江花月夜》虽然用海、潮、波、流、汀、浦、潭、鱼龙、潇湘等来衬托春江，用天空、霰、霜、云、楼、妆台、帘、砧、鸿雁、雾来描述春月，但江和月还只是一种图式化结构，其中充满了空白。春江到底多阔，春潮到底多大，没有一个确定的标准；春月的基本特征是皎洁，但是满月还是缺月，亮度如何，不得而知；楼在何方，妆镜台是华美还是古朴，帘是半卷还是全卷，思妇的相貌如何，衣着怎样，她所思念的游子去了何方，为何不归，都需要读者用想象去填充。这种填充，因其在图式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