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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唯物主义视阈下制度研究 　　马克思所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不是固定不变的绝对真理体系和教条，而是一种理解社会历史、理解社会现实生活、需要不断发展的方法论体系。面对咄咄逼人的新制度经济学的制度理论，我们应当从马克思遗留下来的各种文本中，深入挖掘马克思的制度思想，并将其系统化。同时应立足于马克思的制度思想，进一步展开对制度问题的研究，形成与现代社会生活相适应的发展着的马克思主义制度理论。只有这样，历史唯物主义才会有持久的理论生命力。 　　[关键词]制度；马克思；历史唯物主义；新制度经济学 　　[中图分类号]Ｂ０３[文献标识码]Ａ[文章编号]１００４－５１８Ｘ（２０１１）０６－００４１－０５ 　　石弘（１９７３―），男，哲学博士，南昌航空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副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为马克思学。(江西南昌３３００６３) 　　本文系江西省高校人文社会科学重点研究基地项目“马克思主义时代化的实践路径与制度创新”（项目编号：ＪＤ１０３９）的阶段性成果。 　　 　　自２０世纪６０年代以来，制度因素在经济发展中的重要性日益被重视。由此而发展起来的西方新制度经济学无疑将成为２１世纪最重要的西方经济学流派之一。当代西方新制度经济学批评马克思忽视了制度在经济增长中的重要性。这种批评显然是不对的，但由此引起马克思主义学者对马克思制度思想的关注。马克思主义创始人虽然没有将制度问题作为一个专题来研究，但是在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中无疑包含着丰富的制度思想。深入挖掘并拓展马克思主义经典作家的制度思想，既是理论进步的要求，也是现实发展的需要。 　　 　　一、对历史唯物主义的正确理解 　　 　　众所周知，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的著名理论。但究竟什么是历史唯物主义却在他们死后引起了数不清的争论。受苏联哲学影响，传统的教科书把历史唯物主义理解为辩证唯物主义在社会历史领域的推广和运用。这种理解自２０世纪８０年代以来，开始遭到中国学术界的猛烈批判。历史唯物主义逐渐成为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础或核心部分，更有学者干脆把历史唯物主义看做马克思主义的全部哲学。尽管学术界对历史唯物主义的理解有了重大突破，但并没有因此而结束争论。毋庸讳言，马克思生前从未使用过历史唯物主义这一概念，这一概念由恩格斯首先使用，而且被当作唯物史观的同义词来使用。但是，马克思不是明白地批判过哲学吗？尤其是毫不留情地批判过黑格尔的历史哲学吗？可是，马克思批判某种哲学不等于拒斥一切哲学，恰恰相反，马克思正是在批判某种荒谬哲学的基础上，建立起自己的正确的哲学。我们不妨仔细审视一下马克思那段著名的批判哲学的话： 　　在思辨终止的地方，即在现实生活面前，正是描述人们的实践活动和实际发展过程的真正实证的科学开始的地方。关于意识的空话将销声匿迹，它们一定为真正的知识所代替。对现实的描述会使独立的哲学失去生存环境，能够取而代之的充其量不过是从对人类历史发展的观察中抽象出来的最一般的结果的综合。这些抽象本身离开了现实的历史就没有任何价值。它们只能对整理历史资料提供某些方便，指出历史资料的各个层次间的连贯性。但是这些抽象与哲学不同。它们绝不提供可以适用于各个历史时代的药方或公式。[１]（Ｐ７３－７４） 　　从这段话我们可以看到，马克思所要批判的是那种脱离现实生活的“独立哲学”，这种“哲学”具有三个特征:第一，原则成为出发点;第二，从原则引出各个领域的知识;第三，从原则出发提供解决现实问题的种种方案。这种哲学还试图“提供可以适用于各个历史时代的药方或公式”。这是一种典型的黑格尔式的历史哲学。 　　显然，马克思在批判形形色色的哲学的基础上，创立了自己的新哲学。《１８４４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德意志意识形态》、《关于费尔巴哈的提纲》是马克思留传于世的著名哲学文本。马克思把自己的哲学称为“新”唯物主义或“实践的”唯物主义。历史唯物主义或唯物史观是恩格斯对马克思哲学的概括。我们认为，恩格斯的概括是符合马克思的思想的。马克思虽然极其严厉地批判过历史哲学，但他批判的是以黑格尔为代表的“提供可以适用于各个历史时代的药方或公式”的历史哲学。这并不妨碍马克思创立自己的正确的历史哲学。 　　历史唯物主义本质上是一种理解社会历史、理解社会现实生活的方法论体系。恩格斯晚年说过:“马克思的整个世界观不是教义,而是方法。它提供的不是现成的教条,而是进一步研究的出发点和供这种研究使用的方法。”[２](Ｐ７４２－７４３)这无疑是对马克思所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的正确理解。显然，马克思所创立的历史唯物主义不是固定不变的绝对真理体系和教条。历史唯物主义也不是书斋中的学问，而是一种指导社会实践的世界观和方法论，因而只有面对现实生活才有意义。因此，历史唯物主义必须牢牢地扎根于现实的生活土壤，并随着社会现实生活的发展而不断补充、吸收新鲜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