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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法审查与民主相容性探析 　　[作者简介]翟桔红(1969―)，女，湖北钟祥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公共管理学院讲师，政治学博士，主要从事比较政治学研究；徐水安(1969―)，男，湖北黄冈人，中南财经政法大学金融学院讲师，管理学博士，主要从事金融规制研究。 　　[摘 要]司法审查是由民主的结构、价值、理论和过程等内在规定的，是民主内生的一种机制，因而与民主是相容的。司法审查与民主互为表里、相互支撑、相辅相成。美国民主法治建设尤其是乡镇民主内生的司法控制的成功经验，对于中国司法审查制度的构建具有较强的借鉴意义。 　　[关键词]司法审查；民主；内生；相容 　　[中图分类号]DO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7320(2007)03―0407―05 　　 　　司法审查是指司法机关审查立法机关制定的法律是否符合宪法，以及行政机关的行为是否符合宪法及法律；现代意义上的民主(即代议制民主)的基本内涵是既要多数统治，又要保护少数。众所周知，1787年美国宪法并未明确授予联邦法院以司法审查权，司法审查正式确立于1803年马歇尔大法官在马伯里诉麦迪逊案中的判决。由于司法审查的诞生缺少宪法明文依据，显得合法性不足，因此司法审查与民主是否相容的问题一直是西方司法审查理论争论的焦点问题。但是争论归争论，现实归现实。司法审查从1803年正式确立到现在已历经200余年的沧桑，非但没有被取消，反而在美国的政治、经济和社会生活中发挥出越来越重要的作用，这本身就足以说明司法审查在美国有其存在的现实合理性，与民主是相容的。否则，我们便无法理解美国民主制下已经运行了200多年的司法审查制度了。既然司法审查与民主是相容的，那么它和民主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两者之间有什么内在的逻辑联系?带着这些问题，本文将从民主的结构、价值、理论和过程等四个层面逐一考察，以期找出答案。 　　 　　一、民主结构的内在规定 　　 　　从宪法及宪法所框定的民主结构上来看，1787年“制宪会议为照顾到各个方面的权益，就许多重大问题在不同的阶级、集团和地区之间实现了妥协”(第68页)。显然，美国宪法是各种相互冲突的政治力量斗争、妥协的结果。开国先父们为了平衡各种相互冲突的权益，防止国家权力被某一方垄断而致专横，在政治结构的设计中注重权力的分立，尤为注重使各种权力(政府与公民、联邦与州、联邦政府三部门)之间保持必要的内部张力，互相牵制与平衡，从而使冲突的双方发生良性的互动，以维护民主制的稳定。 　　虽然1787年宪法对国家(政府)权力与公民权利、联邦政府权力与州政府权力、联邦政府内部三部门之间的权力做了初步的界定和划分，但是，我们首先应该注意到该宪法对上述权力的界分都只是原则性的，不甚分明。其次，我们还应该注意到这三对权力是在不断扩大的。因为社会权利总量与生产力发展呈正相关，是不断递增的(第45页)。作为社会权利总量的主要构成部分――国家权力和公民权利――的总量势必也相应增长。既然国家权力总量在不断增长，那么构成国家(政府)权力的要素――联邦权力与州权、立法权、行政权与司法权也在不断扩大。与此同时，公民权利也在逐渐扩大。 　　随着时代的发展，社会经济关系的日益复杂，社会权利总量的与日俱增，原先由宪法划定的三大权力界线不断位移，使得原本就不甚明晰的权力界线更显模糊。客观环境是在不断变化的，变化了的客观环境日益滋生出新的问题，而这些问题到底由谁来管辖，要求对三大权力界线不断重新界定和调整。这就是说，权力分立的界线并非一成不变的，它也必须随着社会历史、环境的变化而不断作出新的调整。那么，由谁来不断重新界定和调整三大权力界线，消解因权限模糊引发的一系列新的矛盾与冲突，保持权力结构的平衡与宪法的稳定呢? 　　毫无疑问，要解决不断涌现的矛盾与冲突，平衡权力结构，需要独立的、公正的机构进行仲裁，不断对宪法和宪法条文的涵义做出符合时代精神的解释，调整三大权力界线，维护宪法的尊严，保障宪法的实施。而在联邦政府三部门中，唯有联邦法院具有独立性，能堪此重任。非民选的终身法官(美国宪法第三条)能够保持中立、超然，免受其他任何人或机构的影响、干预，独立公正地解释宪法，裁决上述三大权限争议，解决和平衡各种政治势力之间的冲突。而联邦法院解释宪法、监督和保障宪法实施就是行使司法审查权。因此，联邦法院运用司法审查权解决民主结构中三大权力关系的冲突，发挥政治平衡作用，是宪法及宪政民主内在的、必然的要求。 　　 　　二、民主价值的内在要求 　　 　　就现代民主的价值取向而言，它具有双重性――既要多数统治，又要保护少数。美国宪法的主要理论依据――麦迪逊式民主在其内涵上和现代民主是一致的，既要多数统治，又要保护少数，使个体享有免于多数控制的自由。民主(或麦迪逊式民主)实际上是一对冲突的、互不相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