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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气候合作中公平性问题研究评述 　　哥本哈根气候大会之所以没有达成实质性的协议,其根本原因在于各国对于应对全球气候变化责任分担的公平性难以达成共识。本文系统梳理了气候合作中关于公平性问题的学术讨论和政策主张,发现影响合作的主要矛盾可归纳为两点:一是公平原则的南北分歧,二是公平与效率的分歧。本文认为,在促进全球合作尽快形成的目标下,解决公平争论、提出可被广泛接受的公平原则将是解决目前困境的研究方向。 　　[关键词]国际气候合作;京都议定书;公平原则;责任分担;碳排放 　　[中图分类号]D81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4-518X(2010)03-0077-08 　　钟茂初(1965―),男,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教授,博士生导师,研究方向为可持续发展经济学、环境经济学、产业经济学;史亚东(1983―),女,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环境经济学、气候经济学;宋树仁(1982―),男,南开大学经济研究所博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环境经济学。(天津330071)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生态环境问题成因与治理的政治经济学分析”(项目编号:09YJA790112)的研究成果之一。 　　 　　最近几年,围绕《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京都议定书》、“巴厘岛路线图”开展的国际气候合作引起了国际社会和学术界的普遍关注。一个焦点是,相对于环境方面压力的日益加剧,国际社会在气候变化领域的合作却停滞不前:虽然谈判频繁进行,国家间分歧却没有缩小,谈判难以取得实质性进展。①影响谈判进程的一个主要因素是各国在公平分担责任问题上存在很大争论,对公平原则的不同认识使坚守自己原则和立场的各国无法协调,致使谈判陷入僵局。部分发达国家认为公平原则体现在所有国家参与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责任中,因此要求发展中国家加入承诺减排的行列。而大多数发展中国家则坚持发达国家的带头作用,并认为发达国家应当向发展中国家提供必要的技术和资金支持。除此之外,《京都议定书》的碳排放权贸易也存在许多公平原则上的争论:首先,发展中国家反对没有限制的碳排放权贸易,要求发达国家进行国内实质性减排。其次,在碳排放权分配问题上各国没有统一标准,对公平的分配方法难以达成一致。由此可见,困扰国际气候合作的主要症结是公平分担责任问题,哥本哈根气候大会所争论问题的实质也在于此。而公平分担责任问题分歧的本质,又在于“公平原则”的认同分歧。所以,对这一问题的深入研究,寻求各个利益体对于“公平原则”的“共集”,将有助于突破目前的合作困境。 　　本文系统梳理了国内外关于这一问题的研究现状和最新进展,发现主要争论体现在对公平认识的南北分歧和公平与效率原则的分歧上。本文的讨论也将从上述两个方面展开,对相关文献进行归纳评述,目的是探究阻碍合作的根源,尽快促进合作形成。 　　 　　一、气候合作领域关于公平原则的认识 　　 　　有关“公平”的定义总是包含一定的道德规范和标准,无论是“公正”、“正义”、“无偏”还是“公平”②,它们都隐含了一种社会价值判断或主观评价。因此,研究对“公平”原则的认识必先讨论其伦理道德或哲学基础。1971年,美国思想家罗尔斯[1]在其著作《正义论》中提出了作为公平的正义的两个原则,成为当今社会很多领域讨论公平原则的基础。他认为公民享受的基本自由是平等的权利,而社会和经济的不平等安排应当满足机会平等原则和惠及最不利者原则。根据罗尔斯的理论,许多学者将上述两个原则应用到资源环境分析中,指出国家对其自然资源的占有并不是应得的,全球环境资源应当按照某一公平的原则统一分配,并且这种分配方法应当符合处于全球最差境况国家的基本需要[2][3]。 　　这种将全球环境资源视为一种权利并在责任分担中区别对待不同国家的公平原则在气候合作领域也有所体现。1992年,《联合国气候变化框架公约》中首次提出了应对气候变化应当秉承“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原则(common but dif-ferentiate responsibilities, CDR),即要求其“缔约国根据它们共同但又有区别的责任和能力,为人类当代和后代的利益保护气候系统”③。CDR原则的内涵与罗尔斯关于公平的阐述不谋而合,同时它又被明确写入国际公约,因此CDR是目前气候合作领域最基本的公平原则。 　　然而,关于公平原则的认识并非仅停留于哲学和道德层面,在法律领域同样涉及公平原则的讨论。正义和公平始终是法律追求的目标,在国际法中公平的含义除了包含国家的主权平等外,也强调了不同发展水平国家的差别原则(例如国际经济法、国际环境法中的相关内容)。因此,CDR原则在国际法领域同样有其理论基础。然而针对CDR原则是否成为一种国际法习惯,学术界还存有争论。Christopher D. Stone[4]认为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