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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民社会视角下公民意识发育逻辑分析 　　[摘要]现代化进程是当代社会最深刻、最复杂的变迁过程，而公民意识作为现代社会的精神蕴涵则引发着现代化中最深层的精神变革。公民意识的发育要以市民社会的存在为依托，市民社会催生了新的社会结构体系的形成，这不仅提供了公民意识生成的契机，同时市民社会自身的发展也为公民意识提供着必要的发育机制和基本要素，因而市民社会构成公民意识发育的社会基础。 　　[关键词]市民社会；公民意识；社会基础 　　[中图分类号]D9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3－8353(2011)03－0172－05 　　 　　一、市民社会演变的历史与逻辑 　　 　　一般来讲，市民社会是西方历史发展过程中特定的社会现实，它以近代资本主义的兴起为界点可以分为前后两个时期。在前资本主义时期，对市民社会的理解主要源自于它的古典含义，主要指区别于野蛮状态并拥有城市文明的政治共同体。最早在这个意义上理解市民社会的是西塞罗，在他看来，市民社会是指“单一国家，而且也指业已发达到出现城市的文明政治共同体的生活状况。这些共同体有自己的法典，有一定程度的礼仪和都市持性、市民合作及依据民法生活并受其调整，以及‘城市生活’和‘商业艺术’的优雅情致。”也就是说，希腊和罗马时期的城邦文明以及中世纪封建体系夹缝中出现的城市文明都属于古典的市民社会形态。但由于希腊和罗马时期国家与社会是高度复合与重叠的，而中世纪时期社会又是处于国家监护与压制的状态，因而前资本主义时期市民社会是与政治国家相重合的。它还无法独立出来而获得自身完整的意义。后来伴随着资本主义市场经济的发展，市民社会才得以发展壮大并逐步完成了与政治国家的分离过程，从此市民社会获得了自身发展的独立性并具有自己独特的内蕴。虽然在此之前，包括洛克、孟德斯鸠、伏尔泰等近代许多的思想家已经模糊地意识到市民社会与政治国家的区别，但他们面对当时市民社会与政治国家分离过程尚未完成的现实局限则很难对二者作出明确的区分。 　　后来是黑格尔真正区分了市民社会与政治国家并提出现代意义上的市民社会概念，他在《法哲学原理》一书中详细而系统地阐述了市民社会的构成、性质、作用等，并对市民社会与政治国家做了清晰的界定。黑格尔主要是从伦理精神的角度来理解市民社会的，他认为人类意志自由的充分实现需要经过三个阶段――家庭、市民社会和国家。家庭是以血缘为纽带的爱为核心的，因而体现了最直接、最自然的伦理精神。“所谓精神的直接实体性的家庭，以爱为其规定，而爱是精神对自身统一的感觉。因此，在家庭中，人们的情绪就是意识到自己是在这种统一中，即在自在自为地存在的实质中的个体性，从而使自己在其中不是一个独立的人，而成为一个成员。”也就是说，家庭是一个血缘联接的整体，所有的成员都把自己看作是其中的部分，而不是以独立的利益主体而相互联系与结合，因而此时的个人还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但随着市场经济的发展，其对于独立的利益个体的要求越来越强烈，市场经济的冲击使得家庭伦理遭受一定程度的解体，而适应市场经济发展要求的市民社会伦理则开始慢慢形成。黑格尔认为市民社会就是处于家庭与国家之间的伦理阶段，这一阶段已经超越了以血缘为基础的家庭伦理。“家庭的直接统一已涣散为多数”，市民社会成为“各个成员作为独立的单个人的联合体”。在这个联合体中，每个人都作为特殊的独立个体而存在，表现为意志自由的任性，个人的利益和需要、权利和自由成为市民社会的最终目的。也就是说，市民社会是以独立的个体为核心的，同时个体需要的实现还要依赖普遍的形式，即个体之间“相互需要的体系”。由于市民社会否定了家庭中内在的、自然的关联，实现了个体意志自由的任性和利益外在性的契约式关联，而这又必然会导致特殊利益之间以及利益与伦理关怀之间的紧张与冲突，其结果就是人的本质和伦理精神的异化。在黑格尔看来，市民社会无法从内部解决这样的问题，而只能依靠基于理性建构并具有普遍性的国家从外部进行整合，通过必要的秩序维持，从而使市民社会摆脱这个必然性的限制。他说：“由于国家是客观精神，所以个人本身只有成为国家成员才具有客观性、真理性和伦理性。结合本身是真实的内容和目的，而人是被规定着过普遍生活的；他们进一步的特殊满足、活动和行动方式，都是以这个实体性的和普遍有效的东西为出发点和结果。”而正是从这个意义上，黑格尔认为国家在伦理上高于并决定着市民社会。同时通过全面而系统的分析，黑格尔最后提出了具有现代意义的市民社会概念，他认为市民社会就是指由私人生活领域及其外部保障所构成的整体，其中包括具体而特殊的个人、自治性的组织(同业公会等)、需要的体系以及保证外部秩序的警察和法院。 　　黑格尔的市民社会理论奠定了现代市民社会研究的基本框架，后续的理论延伸都是在这个基础上展开的。马克思继承了黑格尔的市民社会理论，并在批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