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徐进钰教授评论的回应.PDF

書評 考古人類學刊 ‧第 88 期 ‧頁 159-162 ‧2018 DOI:10.6152/jaa.2018.6.0009 對徐進鈺教授評論的回應 吳 宗 昇 輔仁大學社會學系 貨幣語言與霸權 徐進鈺教授的評論讓我學習到很多，也見識徐教授學識淵博、旁徵博引的龐大體 系，他從金融地理學、政治經濟學跨到社會學、人類學，這點非常令人敬佩。 針對〈惡債〉這篇文章，徐教授提出三點問題，分別是 (1) 金融化現象和世界體系 霸權體系的關係？台灣如何自外於這種霸權？(2) 債務的雙面性，是否支配力如此密不 透風，有沒有利用債務的「卡神」？或是有斡旋轉身的空間？(3) 政府的角色是什麼？ 債務的生命政治（bio-politics ）的管理又是如何進行的？ 第一個問題有兩個層面，其一是世界體系的中心是如何轉移的？1920 年代後，世界 體系的中心由倫敦轉移到紐約，在這個世紀有沒有可能由紐約轉往北京呢？這對台灣有 什麼影響呢？其二是台灣金融制度與民間的貨幣語言問題。 第一個層面的問題，並不是本文的處理範圍，但有些背景可以澄清一下。台灣的借 貸市場和金融市場，實際上在這五十年來與美國是無法脫離的。包括主要依賴美金作為 與其他國家的流通貨幣，同時也購買大量的美國公債。另一方面在金融制度也大量模仿 （移植）美國的銀行制度，包括信用卡、授信系統、金融產品等等。尤其在消費金融領 域，美國花旗銀行在台灣推動信用卡制度，扮演先驅和技術擴散的角色（可見林寶安 2002 ：132-135）。因此，台灣在世界金融體系依附在美國這個中心應該是很肯定的。至 於面對中國的興起，會不會有更多的貨幣依賴？我認為因為政治上的敏感因素，台灣仍 然採取很保守的「守勢」，並沒有大量引進人民幣以及相關的信用制度。 第二個層面的問題，是本文最主要的關懷焦點，也就是一種新的「貨幣語言」產生 了。貨幣語言指的是經濟與民間活動，對貨幣的認知和使用方式。因此布勞岱才會認為 159 考古人類學刊 ‧第 88 期 ‧頁 159-162 ‧2018 「貨幣語言才是貨幣存在的理由，這一經濟只有在人們需要它並能夠為它承擔開支的地 方才能確立。它的靈活度和複雜度取決於帶動它的那個經濟的靈活度和複雜程度」 （Braudel 1999[1979]: 389 ）。換句話說，越複雜的經濟活動，才會產生越複雜的貨幣語 言。當這個行動者沒有這麼複雜的經濟交換，一旦採用這種貨幣語言又不能承擔的話， 那麼就會產生破產或悲劇了。就這層面來說，接近徐教授前面評論提到的金融識字率 （financial literacy ）概念。 但還有另一個問題是，是否有能力「承擔」。這跟社會學的階級/社會階層概念就直 接關連了。家庭的貨幣如果能支撐，幫忙還債，那這難關就過了。不行的話，從個人來 說，就是個人信用的破產，或是一系列逃債和某些社會地位被剝奪的過程。 我想特別指出的是，在一個很特別的歷史時空中，台灣的銀行過度放貸提供大量貨 幣。這種新奇、炫麗的貨幣語言跟以往的「關係借貸」完全不同，這種貨幣語言便利、 匿名、個人化，提供正反不同的作用，有些人透過這種貨幣工具獲利、得到生活便利， 但有些人則相反。結果是，這個激烈的撞擊，讓五、六十萬人負債，後來透過法律順利 解決負債問題只有十幾萬人，另外還有至少三、四十萬人過著地下化的「避債生活」。 也可以說，全球金融體系核心的系統向外擴散，但這些人卻因為貨幣語言的轉化而被排 除。與以往關係借貸不同的是，這種排除機制並不是透過人際網絡，而是由法律體系來 執行的。 人人可以是卡神 接下來，順著上面脈絡回應第二個和第三個問題。 人人可以是卡神，只要妳/你有錢，又肯花時間研究就行。卡神就像是平民百姓無力 感的投射。面對信用卡「複雜、瑣碎、艱澀法律文字、專業金融術語」的合約和規則， 她居然不可思議的破解一連串的謎語，還驚奇的利用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