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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汉语体功能视角研究 　　〔项目基金〕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汉英时间系统体现方式之系统功能视角对比研究”（编号为11BYY007）和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 　　务费项目即北京科技大学2015年度精品文科建设项目“语义、句法及翻译研究”（编号为BR-15-004B）的部分研 究成果。 　　〔作者简介〕何伟（1970一），女，山东汶上人，北京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 　　付丽（1990一），女，山东济宁人，北京科技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 　　① 本文中提到的术语名称如果与系统功能视角不一致，则用引号标记。 　　〔摘要〕 文章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探讨现代汉语体的意义、分类及体现形式。研究发现：从意义角度，汉语共有五类体，即将行体、开始体、进行体、完成体、实现体;从体现形式上看，它们表现为语法体、准语法体和词汇体。语法体指以语法化形式体现的体，比如“着”、“了”、“过”，虚词“来着”和动词重叠的形式;准语法体指以虚化的或正在虚化的词汇形式体现的体，比如“起来”、“下去”等;词汇体指以词汇形式体现的体，比如谓体形式。 　　〔关键词〕 系统功能语言学;汉语体;体意义;体形式 　　〔中图分类号〕H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8-2689（2015）03-0010-10 　　引 言 　　汉语是“体突显语言”（尚新[1]），汉语学界普遍认为汉语中存在体① 　　范畴，但对于体的定义、内涵及分类却有着不同的见解。综观有关体的文献，我们发现研究大致分为两类：一类只研究动词或动词短语带有语法化标记的情况，即语法体（如王力[2]、吕叔湘[3]、高名凯[4]、戴耀晶[5]等）;另一类既研究动词或动词短语带有语法化标记的情况，也研究动词或动词短语本身及其他附加成分所表示的相关意义，涵盖了语法体和词汇体两个范畴（如龚千炎[6]、孙英杰[7]等）。随着对汉语体研究的深入，许多汉语学者意识到，除了严格意义上的语法体标记，如“着”、“了”、“过”等，小句中其他成分对于整个事件的体意义也有着重要影响（如邓守信[8]、龚千炎[6]、孙英杰[7]等），比如用作状语的副词等词汇手段。另外，谓体也表达体意义（如Vendler[9]、Comrie[10]、李临定[11]、龚千炎[6]、杨国文[12]、崔希亮[13]等）。然而，在讨论体的表现方式时，多数学者均忽略了通过包括谓体、副词等词汇手段而体现的体意义。 　　有鉴于此，本文从系统功能语言学角度，在意义和形式两个层次对现代汉语中的体进行研究，界定体的意义，基于意义对其分类，并探讨这些类别的体现形式，目的是对汉语中的体进行全面而系统的描述。 　　一、 功能视角下汉语体的定义和分类 　　自20世纪50年代末，Halliday提出阶与范畴语法以来，该理论经过系统语法、功能语法、系统功能语法和系统功能语言学、社会符号学等阶段的发展，如今已成为一门普通语言学和适用语言学。系统功能语言学认为语言是一个由不同层次组成的系统，其中意义是中心，形式是意义的体现方式;语言具有三大元功能――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在谈及语言表达的概念功能中的时间意义时，Halliday[14]描述了英语中的时态、体和相。之后，Halliday amp; McDonald[15]提及了汉语中的体，他们根据体标记出现的位置，将汉语体分成动词体和小句体，依据体的意义将汉语体分成中性体、完成体和未完成体。我们认为体应该是小句表达的事件的内部时间意义，体概念应置于小句层次上探讨。学界很多研究（如Comrie[10]、龚千炎[6]、左思民[16]、戴耀晶[5]、尚新[1]等）已经表明，小句的体意义应该是小句层次的，不应限于动词本身，这是因为多数情况下体在形式上附着于动词，但其功能是帮助完成整个小句的内部时间意义表达。 　　从逻辑角度看，小句体现的事件的内部时间状态分为三大阶段：开始前阶段、进行阶段、完成后阶段。这三大阶段是由开始和结束两个时间点分割开的。邓守信在“汉语动词的时间结构”一文[8]（32）中提到：时间结构分为起点、终点，这两点之间为过程;过程为时段，起点和终点为时点。李向农在《现代汉语时点时段研究》[17]（55-56）中也提到类似的观点：时点和时段共存于时轴之中，时段由一个时点经历到另一个时点，起点和终点可以界定一个时段的两端。房玉清[18]（297）指出表示“动态”（aspect）的基本概念有两个：持续性和间断性。持续性在语法上称为“进行”，间断性在语法上称为“开始”或“完成”。由此可见，动作、状态的进程和变化基本如图1[18]（297）所示： 　　图1 动作、状态的进程和变化 　　“进行”跟时段相联系，表持续性;“开始”是进行的起点，“完成”是进行的终点，表间断性，是时点上的动态。 　　本文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