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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许慎虚词实词语法观及其实践 　　摘要：许慎从以《易经》为代表的阴阳二分法吸取哲学观和方法论，从前代学者关于语言的论述尤其是对虚词的解说中吸收语言理论和词语考察方法，在《说文解字》里从理论上对虚词进行了比较清晰的表述、从实践上用文字排列顺序来进行区分，成为我国第一个明确划分虚词和实词的语言学家。 　　关键词：许慎；虚词；实词；语法 　　中图分类号：H04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841(2008)02-0155-05 　　 　　我国的语言学若以专著而论，训诂学最早，其后是文字学，再后是音韵学，语法学最晚，但不能说它们产生的顺序也如此。古代语文学以训释经籍为目的，以“随文作注”为方法，很少提出明确、系统的语法概念和语法学理论，但不能说那些注疏家们在训释字词、疏通文意的时候没有思考过诸如语序、文法等问题。陆宗达说：“因训诂学本是对于整个具体的语言作出分析，解释它的全部内容，决不仅是单词和词义的问题，许多地方要涉及到语法。”王力也说：“语法在中国的语言研究中是一门新兴的学问，但是我们不能说中国古代学者完全没有语法的概念。”甲骨文时代已经有了相当水平的语法结构，它的词序和现代汉语的基本一致，这说明三千多年前的古人已经具有某种程度的语法意识。我们在考察古人的语法研究状况时，发现“前人研究语法，有一个普遍的严重缺点：所用的术语从来不给以定义，因此涵义往往不很明确。有时前后用语歧出，也不求其统一。这对于后人研究汉语语法学史造成极大的困难。”这就要以历史的、发展的眼光来看待古人的语法研究，用“以古正古”的方法从古人的论述和实践中去辨析、归纳，既不能教条、机械地拿现代术语去和古人的术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对应，也不能以现有的语法水平去评判古人是否认识到了某一问题，是否提出了某一术语。我们在讨论谁最先提出虚字、实字概念时，不应看最早的出处，而应看谁最先将两者区分开来并有清晰的解说和具体的实践。笔者认为许慎最早明确提出虚词的本质是“意内而言外”，并在同一部首里按文字编排的先后顺序区分实词和虚词，他是第一个从理论和实践上进行虚词、实词划分的语言学家。 　　 　　一、先秦的语言论述及哲学思想 　　 　　(一)老子的“名”是最早的语言论述 　　王力认为有关语言的论述最早是荀子的《正名篇》，龚千炎也采用此说。其实《论语?子路》里孔子的“正名”说比荀子还早，孔子认为，为政之先，就是“必也，正名乎”。孔子还进一步解释说：“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事不成，则礼乐不兴；礼乐不兴，则刑罚不中；刑罚不中，则民无所措手足。故君子名之必可言也，言之必可行也。君子于其言，无所苟而已矣!”这段话长期被作为政治上的主张，却忽略了“名之必可言”是为了能把事物(事件或概念)表达出来的语言目的；忽略了“名不正”也指一个词(名词)的所指与实际对象的不相合，即词语的内涵与所表达的客观事物不一致；忽略了“正名”批评了语言运用中词语内容与所指事物不一致的错误或以偷换概念来骗人的伎俩。 　　《老子》也讲到“名”，第一章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第十四章说：“视之不见名曰夷，听之不闻名曰希，搏之不得名曰微，此三者不可致诘，故混而为一。其上不嗷，其下不昧，绳绳不可名，复归于无物。”那么，为什么“无名”是“天地之始”?因为天地初始，混沌一片，无法命名。为什么“有名”是“万物之母”?因为有名称才有个体存在的标志，才能被社会所识别。“异名”还可以区分“同出”但有差别的事物。看不到、听不见、摸不着的事物没有“名”，所以“不可致诘”(不能提出关于它的问题)，于是“混而为一”，不可区分。它们“上不嗷”、“下不昧”，混沌不可识，所以就“不可名”，没有名称，就等于“无物”。老子的“名”将此物与彼物区分开来，即名词的标志作用。“名”有“物”，词有义。“名”与“物”联系起来，谈到了实词与意义的关系、词语内容与它所反映的客观事物的关系。在当时，人们会注意语言问题吗?回答是肯定的。那个时代的人们已经在进行哲学思考了，而且形成了一定的哲学系统观。语言在思维和交际中的重要作用，使它成为哲学家们在思考问题、交流看法、发表意见时不可缺少的工具。严密的哲学思想必须借助严密的语言工具才能充分、准确地表达出来，哲学术语也必须有一定的界定，所以先哲们对“名”等语言现象进行思考并得出结论，是有充分的思维基础和行动目的的。 　　早期哲学家们在进行哲学思考的时候，那些与哲学思想有关的词语必然会成为思考的问题。名词是首先考虑的对象，而不具表义作用的虚词却可能不被认真考虑。这可以从六朝时广泛增删虚字的事实得到佐证：“‘也’是语已及助句之辞，文籍备有之矣。河北经传，悉略此字，其间字有不可得无者……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