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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缘与中国伦理价值本源预设 　　[摘要]伦理价值本源预设回答的是伦理价值合理性的来源问题，是伦理价值的最后根据。中国伦理把价值本源设定在家族血缘之上，不仅是因为血缘关系的非N,N特征促成了它的神圣性，而且还因为血缘的无限传承还促成了它的不朽性。与西方伦理把价值本源设定于超越性的宗教上帝的文化设计相比，家庭血缘的本源设定，既使得中国伦理具有了与西方宗教伦理类似的神圣性质，又使得人伦关系与伦理生活具有了最现实的基础，避免了宗教的反伦理缺陷。神圣性与现实性的结合，使得血缘在担当伦理价值本源的重任上优越于宗教。在新时期，深入阐发血缘作为中国伦理价值本源的重要性有助于增强统一战线的凝聚力。 　　[关键词]伦理价值本源；血缘；宗教；统一战线 　　[作者简介]刘曙辉，清华大学哲学系博士研究生，北京，100084；赵庆杰，中国政法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伦理学研究所讲师，哲学博士，北京，102249 　　[中图分类号]1382―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434(2006)ll一0019―04 　　 　　一、伦理价值本源 　　 　　伦理价值本源预设回答的是伦理价值合理性的最终来源问题，是伦理价值的最后根据和神圣性本源。道德价值、伦理精神必须诉诸神圣性，这是中西方经典作家的共识。康德在《实践理性批判》中反复强调：“意志与道德法则的完全切合是神圣性，是一种没有哪一个感觉世界的理性存在者在其此在的某一时刻能够达到的完满性。”“我们人格之中的人道对于我们自身必定是神圣的，因为它是道德法则的主体，从而是那些本身乃神圣的东西的主体，一般来说，正是出于这个缘故并且与此契合，某些东西才能够被称为神圣的。”实践理性的最后根据或根源，不是某种理论理性或实用理性，而是道德良知或道德直觉，这种最终不能再追究的道德良知或道德直觉就具有了神圣性。这种神圣性在西方道德体系与伦理精神中是来源于宗教。西方伦理在宗教中寻找这种设定，认为上帝是伦理的根源，康德在《道德形而上学原理》中回答“一个定言命令如何可能”的问题时，阐明了理性的不足与设定上帝的必需，又在《实践理性批判》中详细进行了设定??灵魂不朽与上帝存在。 　　那么，对于中国这样一个自古缺乏宗教传统的民族而言，她的伦理本源应该设在何处?陈来在《古代宗教与伦理――儒家思想的根源》中曾指出：“伦理学所重视的观念，其社会基础是共同体的结构、形态及规模，生产资料的所有制在这里并不具有突出的重要性。因为所有制是生产资料与人、劳动者的关联方式，如人与土地的经济关系。而伦理准则、规范、观念虽然其某些内容可能受到所有制形态的影响，但根本上说，是来源于共同体生活的需要。”为什么如此强调共同体的作用?这缘于共同体的特殊性，而要把握共同体的特殊性，需要同与之相似的社会范畴进行比较才能更好地理解。 　　对于社会与共同体的不同，滕尼斯在《共同体与社会》一书中早有论述：“关系本身即结合，或者被理解为现实的和有机的生命――这就是共同体的本质，或者被理解为思想的和机械的形态――这就是社会的概念。”共同体内部的生活是一种亲密的、单纯的生活。而社会是公众性的，是复杂的。人们在共同体里与同伙一起，从出生之时起，就休戚与共，同甘共苦。人们走进社会就如同走进他乡异国。共同体是古老的，社会是新的，不管作为事实还是作为名称，都是如此。共同体是持久的和真正的共同生活，社会只不过是一种暂时的和表面的共同生活。因此，共同体本身应该被理解为一种生机勃勃的有机体，而社会应该被理解为一种机械的聚合和人工制品。在共同体里，尽管有种种分离，仍然保持着结合；在社会里，尽管有种种结合，仍然保持着分离。作为血缘共同体的家庭是共同体的一种最典型形态，它不仅能很好地体现出共同体的特点以及与社会的差别，而且因为血缘的传承而使共同体更加生机勃勃，因血缘的先天纽带而使成员间的关系更为亲密和特殊。正如滕尼斯提到的：“父亲的地位最纯粹地阐明在共同体意义上的统治的理念：统治并不意味着使用和支配以利于主子，而是意味着作为完成生养任务的教育和教导，传授大量的亲身生活经验，这种传授只能随着孩子的长大逐步增加地得到回应，并建立一种真正相互的关系。”既然伦理的内容来源于共同体，家庭又是共同体的最典型形态，按照一般的逻辑，中国伦理的本源预设就很自然地应该到家庭之中来寻找。而家庭作为共同体的一种形态区别于其他共同体的最根本标志，就是血缘。那么，血缘是否适合作“无穷后退不可能”(亚里士多德语)的价值本源?如果适合，那么它又如何行使这种职责的呢? 　　 　　二、血缘的神圣与不朽 　　 　　众所周知，因为每个人都无法事先选择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也无法决定自己的兄弟姐妹是谁。血缘关系对处于其中的每个人来说只能是一种既定的事实，而无法改变。既自愿不来，也强迫不去。这就决定了血缘的非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