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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论春秋时期家臣职官系统及其职司 　　摘要：家臣在周代主要指管理卿大夫家政的私家臣属。西周时私家“官事相兼”，家臣设置相当原始，迥异于天子、诸侯“官各有人”的职官制度。随着春秋时王权与君权式微、卿权强盛而“政在家门”，卿大夫之“家”呈现出一级国家政权面貌，家臣职官及职司呈现出制度化、完备化和系统化的趋势。一般来说，春秋时家臣有两套职官系统，即家朝上的家宰和邑朝上的邑宰等职官系统。随着西周春秋时期权力结构中卿权向君权的转变，家臣职官制度又成为战国官僚制度的重要渊源之一。?? 　　关键词：春秋； 家臣； 分封制；权力结构 　　中图分类号：K225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0559-8095(2008)04-0018-10 　　 　　先秦与秦汉以降中央集权政治相较，最大特点就是分权，西周春秋时期贵族设置完备的家臣职官系统就是其于官制之体现。自《汉书?百官公卿表》始，学者论述先秦官制多集中于天子、诸侯这一层次，而本占有重要地位且自具特色的家臣职官系统却鲜有系统之探讨。鉴于家臣不惟是先秦官制研究中的重要课题，亦可促进先秦社会政治独特面貌的深入认识，西周家臣金文虽有记录，却鲜见职名，零碎且不系统，本文选取有丰富文献考古记录的春秋时期家臣职官作较系统研究，以期学者对相关课题的注意。不妥之处，尚祈方家指正。?? 　　 　　一 、朝的设置与私家家臣职官的制度化?? 　　 　　春秋时期随着王权、君权式微，家臣职官却因卿权的膨胀而愈发完备、系统。若依私家有无采邑的标准，私家家臣大致可分为两种类型：一类为没有采邑的私家贵族，这类的私家一般只有在贵族身边管理家政的家臣系统。另一类为拥有采邑的私家贵族，由于生活居住宅第与采邑空间上的隔离，一般拥有两类家臣系统，一为卿大夫国中居住之地的家臣，这类家臣负责整个卿大夫家政的事务；二为管理私家采邑的家臣系统。在邑土为职禄主要形式的西周春秋封建政治中，后一类型家臣职官占据了主流，而宅第与采邑空间地理隔离之局的形成乃作为公臣的私家辅君业事的政治需要所致。《国语?鲁语上》记载了这样一则典故：?? 　　文公欲驰孟文子之宅，使谓之曰：“吾欲利子于外之宽者。”对曰：“夫位，政之建也；署，位之表也；车服，表之章也；宅，章之次也；禄，次之食也。君议五者以建政，为不易之故也。今有司来命易臣之署与其车服，而曰：‘将易而次，为宽利也。’夫署，所以朝夕虔君命也。臣立先臣之署，服其车服，为利故而易其次，是辱君命也，不敢闻命。若罪也，则请纳禄与车服而违署，唯里人所命次。”公弗取。……公欲驰?C敬子之宅，亦如之。对曰：“先臣惠伯以命于司里，尝、?E、蒸、享之所致君胙者有数矣。出入受事之币以致君命者，亦有数矣。今命臣更次于外，为有司之以班命事也，无乃违乎！请从司徒以班徙次。”?? 　　鲁文公为了扩大自己的宫址，欲毁孟文子与?C敬子住宅以自益，说明孟文子和?C敬子的居住宅地紧挨鲁公的宫址。细绎孟文子、?C敬子反对僖公的对语，周代贵族爵位、官署、俸禄、车服、宅次五位一体，都为国家有司授予。有爵位的贵族住宅离公宫不远，以便业君事。若无大故，一般不外迁，除非有罪则由国家有司迁之，所谓“若罪也，则请纳禄与车服而违署，唯里人所命次”是也。《左传》昭公三年记晏婴以近似上述理由为辞拒绝齐景公迁宅的典故则表明贵族居住于国中乃各诸侯国的常貌。?? 　　贵族宅第与采邑空间隔离之局的形成，促使私家处理家政事务的场所――朝亦有两处：家朝和邑朝。家朝是贵族在宅第朝见家臣和处理全家事务的地点，清秦蕙田对家朝的功能评论说：“盖卿大夫有家臣则必有朝家臣处，有家事则必有合家事处，其有私朝宜也。”［1］（卷131，《嘉礼四》）为了适应朝家臣治理家政的需要，春秋时期私家普遍设置家朝，如《左传》襄公二十七年：“崔成、崔强杀东郭偃、棠无咎于崔氏之朝”，为齐国贵族崔氏家朝；《左传》襄公三十年：“郑伯有耆酒，为窟室而夜饮酒，击钟焉。朝至，未已。朝者曰：‘公焉在？’其人曰：‘吾公在壑谷’，皆自朝布路而罢”，此为郑国贵族伯有家朝。在强调等级的周代礼制中，家朝与公朝还存在名分差别，贵族事务与国事相较为私事，家朝亦因之而称为私朝。《礼记?玉藻》：“揖私朝，辉如也”，郑注：“私朝，大夫家之朝也。”又《论语?子路》记冉有退朝，孔子问曰：“何晏也？”对曰：“有政。”朱注：“朝，季氏之私朝也。”［2］（卷7，p.144）冉有为季氏家宰，和季孙氏就议政于私朝。礼制中的家朝还特别强调处理公事的外朝和处理贵族私事的内朝在建筑规划上的严格区分。《国语?鲁语下》记：?? 　　公父文伯之母如季氏，康子在其朝，与之言，弗应，从之及寝门，弗应而入。康子辞于朝而入见，曰：“肥也不得闻命，无乃罪乎？”曰：“子弗闻乎？天子及诸侯合民事于外朝，合神事于内朝；自卿以下，合官职于外朝，合家事于内朝；寝门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