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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意识社会与文化心理学分析 　　摘要：责任意识是镶嵌于特定文化和人际关系中的社会心理现象，费孝通的差序格局正是基于中国文化特点对人际关系结构做出恰当描述的一个概念。总结了人际关系的义、利、情三要素，并分析了各要素中的责任意识成分，指出无论在哪种要素形成的人际关系中，都存在以自我为中心、一圈圈外推、越推越薄的责任差序。文章分析差序责任意识的认同基础、运作范围、二维结构，还对责任意识差序的动态机制即中庸方法做了探讨，并提出了基于社会与文化视角对责任意识进行元分析和实证研究的展望。 　　关键词：差序格局；人际关系；差序责任意识 　　中图分类号：B8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4608(2010)03-0111-05 　　收稿日期：2010－01－22 　　基金项目：国家社科基金项目(BEA07007) 　　作者简介：李明，南京师范大学教育科学学院心理系博士生210097；耿进昂，华北水利水电学院信息工程学院讲师450046 　　 　　责任意识是个体对责任事件的主观认知和体验，是特定个体的内心活动，但从本质上说，责任意识是一种社会心理现象，它不可避免地镶嵌在特定文化和人际关系中。Ho(1998)认为，在研究中国人的心理和行为时，有效的分析单元不是个体，也不是情境，而应该是关系中的人和关系中的人们。而在分析关系时，首先必须考虑文化如何界定关系。本文旨在从人际关系的差序格局这种文化和社会心理学的综合角度，尝试解读中国人独特的差序责任意识。 　　 　　一、差序格局的普遍性 　　 　　对于人际关系的文化差异，最为成功的概念莫过于中国人类学家费孝通提出的差序格局和团体格局。费孝通认为，西方文化中，受个体主义的影响，形成了一种团体格局的人际关系；而中国传统文化中，受儒家文化人伦思想影响，形成了一种差序格局的人际关系。这种社会结构和人际关系的分类方式，不仅在社会学领域有了几十年的影响，近年来也开始引起了心理学界的兴趣，但研究领域多局限于人际关系，极少深入探究附着于人际关系链条上的具体属性。笔者认为，这些具体属性是多重的，既包括有形的资源配置，也包括无形的责权利分配，还包含诸多的社会心理现象。差序格局用来解释中国传统社会的群我分界方式，费孝通将它和西方社会个体主义文化下的团体格局作了比较。团体格局中，社会的基本运作单位是团体，团体内外定义明确，组织成员清楚，有清晰的责权利分界。个体自愿加入某一团体，并接受团体的自上而下的责权利分配，如果个体与团体的利益出现冲突，个体就要按照团体的既定规则行事。 　　差序格局源于儒家的伦理思想。儒家重视五伦的分别：“父子、兄弟、夫妇、长幼、君臣”，“不失其伦”就是要分别远近亲疏。行事规则的确认是一种自下而上的“推己及人”，由自身向外推广，这种外推在“修齐治平”中表达地极为明确。这种层层外推的关系，犹如一轮一轮的波纹，就是古人所讲的“伦”。这层层外推、愈推愈薄的“伦”，便构成了传统文化中人际关系的差序格局。 　　费孝通提出差序格局概念距今已有60多年，中国社会在经济基础、意识形态、政治制度等方面都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一些研究者认为，传统中国的差序格局正在呈现解构的趋势，但多数学者认为，尽管受到现代性、全球性洗礼、甚至后现代性强烈冲击，中国社会的传统人际关系在本质上仍是极其稳固的，差序格局并没有发生根本性变化，现代社会只是给它赋予了新的内涵。也有学者把差序格局作为中国文化的基因，认为差序格局对人际关系及其相关概念仍然具有强大的解释力。 　　差序格局继承了中国传统文化的强大包容性和渗透性，因而在社会生活各领域具有普遍性，也引起了人文学科的广泛重视。早期研究的多是社会学领域的人际关系，近来也引起了心理学领域的兴趣，并开始关注附着于人际关系上的各种具体属性，如资源配置、权利分配、价值观、心理和行为等，责任研究也开始引入差序格局的概念。 　　 　　二、从差序人际关系到差序责任意识 　　 　　对于人际关系的多重属性，不同学者关注了不同的侧面。陈俊杰、陈震通过在越村的田野研究，认为差序格局的内涵不再是单纯儒家经典上的伦理差序，而是包括伦理、情感与利益这三个维度的差序了。杨宜音对人际关系发展进行了质性研究，发现“自己人”的内涵里包括有亲密、信任和责任义务等成分。沈毅认为，人际关系本质上也就是“义利”关系。杨善华等认为在现代化进程中，“差序”关系形成了某种“情感+利益”的混合。由此，我们可以将人际关系的属性归纳为三大类：义务性、工具性(利益性)和情感性，也即为人际关系的“义、利、情”三要素。 　　“义”，早在春秋之前就有所讨论，到孔孟时代，已被确立为重要的伦理道德范畴，常与“仁”并称连用。“义”本字为“羲”，从我羊，表示杀牛羊以祭祀，引申为“理当办理的不可废弃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