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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德悖论研究价值与意义 　　[摘要] 以悖论的认知范式，伦理学界考辨既有道德规范的合理性，审思道德实践领域的认知困境，试图给出消解道德悖论的一般路径。道德悖论研究至少具有三重价值和意义：可以推动道德理论实现质变性创新；增添人们的道德智慧、化解道德实践悖境；转换道德认知方式、提升人们的道德悖论思维水平。 　　[关键词] 道德悖论 道德矛盾 道德规范 道德建设 道德悖论思维 　　[中图分类号]B82-0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7-1539(2008)06-0015-04 　　 　　自古希腊说谎者悖论诞生以来，“悖论吸引哲学家就像光吸引蛾子一样”。历经两千多年无数贤哲的探究，逻辑领域中的悖论研究在生成因由与消解路径方面取得了丰硕成果。新世纪之初，正当逻辑悖论研究者意欲载负其成果向应用领域拓展之际，在国内伦理学界，已悄然萌生了以悖论范式研究道德矛盾的学术新枝。近年来，道德悖论研究在基本概念、属性特征、生成因由、消解路向等方面不断拓展，彰显了可贵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意义。 　　 　　一、道德悖论：道德矛盾的多层面反思 　　 　　伦理学界的“道德悖论”研究是对道德理论和实践中的道德矛盾予以揭示和消解。在“道德悖论”的名目下，对道德矛盾的揭示和消解几乎是从道德的本体前提、基本原则、道德规范、道德选择、道德评价和道德教育等不同层面同时铺展的，涉面广泛、内容丰富、成果初具。这里，我们只能择其要者以管中窥豹。 　　 　　(一)理论层面的“道德悖论” 　　其一，德性论内蕴的“道德悖论”。钱广荣以“分苹果”的情景假设予以了揭示：假设两人分一大一小两个苹果。在经验理性看来，谁先拿、谁后拿，谁拿大的、谁拿小的，这类问题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谁该先拿、谁该拿大的，事先必须要有“分苹果”的规则；在德性论看来，谁先拿、谁后拿，谁拿大的、谁拿小的，这类问题很重要。如果谁先拿并且拿了小的，就是道德的，反之则是不道德的。这样，德性论用假设的方式制造了一系列矛盾：“先拿”、“拿小”者“不自觉”地把“不道德”的恶名留给了“后拿”、“拿大”者，前者的道德价值实现是以牺牲后者的道德人格为前提、为代价的；假如“后拿”、“拿大”者也是一个讲道德的人，则会出现这样的结果：两人终因相互谦让而“拿”不成，“两人相让，旁人得利”，使“两人分苹果”失去实际意义；假如“后拿”、“拿大”者是一个不讲道德的人，那么“先拿”、“拿小”者的行为价值却意味着姑息和纵容甚至培育了“后拿”、“拿大”者的不道德意识――讲道德的良果同时结出不讲道德的恶果。 　　其二，“伦理――道德悖论”。受黑格尔《精神现象学》和《法哲学原理》的启发，樊浩从集体个人主义的角度揭示了伦理实体与不道德个体之间的这一悖论：家庭、市民社会和国家是伦理实体。就直接的或自然的伦理实体――家庭而言，家庭以“爱”为规定，“爱”的逻辑是“我不是我，而是与别人的统一体中的我”。这样的统一体，有可能成为集体个人主义的“不道德个体”。比如，在中国伦理思想史上，孔夫子有“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的论断。“直在其中”是在何处?“直”是在伦理，如果亲亲之间不是“互隐”，而是互揭，可想而知，家庭作为伦理实体将不复存在，至少会丧失它的伦理实体的直接性和自然性。伦理上的“直”，无疑是道德上的“曲”或“谬”，亲亲互隐的结果必然使家庭沦落为不道德的个体。这是家庭实体的伦理一道德悖论的典型体现。 　　 　　(二)实践层面的“道德悖论” 　　第一，苏格拉底执著地追求和践行道德信念，用他的思想和行为捍卫雅典城邦，而雅典人民却以城邦的名义处决了这位“伦理智者”。这样的道德悲剧恰恰不会发生在只知道角逐功利、随波逐流的平庸之辈身上。不讲道德的人可以大行其道，“道德模范”却被不道德的人“制裁”，这是道德实践中的悖论。 　　第二，辽宁省本溪市平山小学学生金妮拾得巨款，希望失主能送一面表扬她的锦旗。失主安英淑不仅没有满足她的愿望，还振振有辞：旌旗我是不会送的，钱我也一分不会给，拾金不昧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她应该无偿地还给我，如果不还就是犯法，我可以去告她……按照我国《民法通则》的相关规定，“如果不还就是犯法”是有法律依据的。这里，法律不是“佐德”，而是与道德提倡相悖，是“行德”出了问题，还是“传统美德”本身就有问题? 　　第三，对于一位医生或一家医院而言，遇到一贫如洗的患者，该不该救治?救治到什么程度?如果救治，费用全由医生或医院承担，这样的事例一多，他们肯定无法承受。如果因此而谴责医方，显然不公平。但如果拒绝救治，患者病情恶化，这又是不人道的。按照医德观念，医方应当发扬职业道德精神，不计利益，“救死扶伤”，毕竟与救命须及时相比，医药费用问题的紧迫性并不是在同一个层次上，还可能有时间、有办法得到解决。然而，从本质上讲，每次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