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僚、科举与道派明代道官考选制度的建立与发展.PDFVIP

历史学研究 官僚、科举与道派： 明代道官考选制度的建立与发展 贺晏然 内容提要 僧道官是古代官方因管理僧道的需求而设的一类特殊的官员。作为国家道教管理体制中 最重要的面向，道官选拔制度所反映的政治文化和道教思想的变化尤其值得关注。在明代，官僚系统逐渐 控制了道教管理的权力，科举模式也被引入到道官选拔的制度之中，道教管理体系的特殊性和独立性逐渐 丧失。另一方面，道派、法脉在道官选拔中的影响始终存在，道教人士依凭皇权的支持而进入官僚系统上层 的例子屡见不鲜，道教与官僚系统结合得更加紧密。 关键词 明代 道教 道官 考选制度 贺晏然，南京大学历史系博士后 210023 引 言 明代道官的核心机构是两京与地方的道教衙门，即中央的道录司及地方各级道司。另外，一些特 殊的宫观管理者也属于道官系统，包括武当山、茅山、阁皂山的重要宫观。礼部所统太常寺辖下两京神 乐观的部分官员，虽然不隶属于道录司，但也常被视为道官系统的组成部分。这样，明代的道官实际上 主要由三部分组成：中央及地方道录司系统、名山宫观，以及两京神乐观的部分官员。明代初期的帝王 极为重视国家的祭祀活动，这些道教官员承担着为国告天祝釐的责任，因而成为明代官僚系统不可或 缺的组成部分，这是道教的角色在政治史上的新变。 伴随着道士在明代政治生活中地位的持续上升，特别道士群体在官僚系统中的渗透，官方对道士 和道官的管理制度逐渐发展完善。此前的研究已经指出针对不同道官的选任有征辟、荐举、传奉、考 [1] 选、捐纳、世袭等方式 ，不过对于道官选拔制度背后的政治与观念因素，还缺乏深入的讨论。明代僧 本文为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第63批面上资助阶段性研究成果。 [1]参见赵轶峰：《明代国家宗教管理制度与政策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8年版；刘康乐：《明代道官 制度与社会生活》，〔北京〕金城出版社2018年版。这些源于以儒家士大夫为主体的官僚系统的制度名词是否完全适用 于道官系统，其实还值得讨论。 江苏社会科学2018/5 · · 235 官僚、科举与道派：明代道官考选制度的建立与发展 [1] 道的管理制度虽然有“全依宋制”的提法 ，但是无论是机构的设置，还是选官的方式，其实都与宋代相 去甚远。相较于传统的文武官员，道官的性质更为复杂。虽然在晋升、父母敕赠等方面，道官均可仿 照文臣之例，但道官的选拔不经科举，也不参与文官的考核，管理模式更加宽松自由。道官铨选，特别 是两京道录司官员的选任，与帝王的偏好、道教发展的时代背景相呼应。实际上，明代道官选官制度 呈现出丰富多变的面向。本文将道官选官制度还原到明代政治和宗教文化的大背景中加以讨论，尝 试揭示明代道教发展与国家制度之间的复杂关系。 一、明代道教管理机构的官僚化 出于“僧道各归其轨、暗助王纲”的政治设想，明初的道教制度首先强调道士身份的考核。礼部是 授予僧道度牒的唯一合法机构，度牒的签发署礼部尚书和祠祭司官员及吏员名姓，从根源上确立了礼 部官员对道士群体的管控权力，道官的选官制度正是在这一思路下发展起来的。这套制度模仿了科 层化的官僚体系，其权限也逐步被儒家士大夫出身的官僚接管。 1.官僚系统中的道教管理机构 明代对僧道的管理主要由礼部统筹，而具体负责的则是礼部下属的祠祭司。祠祭司设郎中、员外 [2] 郎、主事等职，分掌诸祀典及天文、国恤、庙讳之事 。僧道官员在国家祭祀方面担任一定职责，因此也 属此部。礼部同时设有僧道录司，祠祭司郎中等对僧道录司官员拥有管理权。不过，由礼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