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建国科技大学.PDFVIP

《聊齋誌異》「賈道」之探析 建國科技大學通識教育中心費臻懿 摘要 商人地位在明朝獲得極大的改變與提升，最重要的是士人身分的加入。有些士 人同時具備士與商之身分，有些士人則較前朝更為肯定與接納商人的身分。這使 得商人不再是四民之末，在經商營利之時也可對社會國家有所貢獻，使命感與 成就感雙重的提昇之下，形塑了「賈道」的產生。本文即以清朝著名之文言短篇小 說集《聊齋志異》「賈道」為探析之對象。 以商人為題材或是述及商人身分之小說在明朝即已蔚為風氣，到了清朝更是 方興未艾。《聊齋志異》一書中以商人為主角或是商人之出現者共佔四分之ㄧ強的 篇幅，其中更有引起熱烈討論之若干名篇如〈黃英〉〈白秋練〉〈王成〉等。筆者之前 已針對商人題材之類型做過分析，本文擬以書中「賈道」為分析主軸，內容分成 ： 一、前言。二、《聊齋誌異》「賈道」之經商倫理。三、《聊齋誌異》「賈道」之經商法則。 四、蒲松齡倫理道德觀與《聊齋誌異》「賈道」之關連。五、結論。試圖從《聊齋誌異》 一書中整理分析自明朝即已出現之「賈道」一詞的內涵。但因為小說作品往往是作 者主體意識的呈現，故本文所言之「賈道」，更明確地說來，應是作者蒲松齡結 合個人儒家思維與經濟思想所呈現之屬於他自己的「賈道」，有其侷限性但也具 備特殊性。 關鍵詞：賈道、 《聊齋誌異》、蒲松齡、商人 一、前言 據余英時先生在《中國近世宗教倫理與商人精神》一書下篇〈中國商人的精 神〉第五章節「賈道」一文所言，明代商人已用「賈道」一詞，這之中所代表的固然 仍有更精準、有組織的經商法則一義，但是鑒於明代商人地位抬頭以及大量士 的混合，商人不再只是孳孳為利，「新四民論」的學說，提升的不只是商人的社 會地位，更有著對自我價值的重新定位「良賈何負閎儒」，商人意識已成氣候。富 巨賈在 業的營利之外 ，思索著創業垂統的可能性，因此除了 業法則的創 新與經營之外 ，更讓他們體認看重維繫這個 業團隊的精神價值的存在，所謂 的三不朽 ，是他們藉著龐大的經濟勢力可以嘗試去開闢的 一個天地。 筆者曾經針對《聊齋志異》一書中的商人題材做過類型分析，當時即對這些題 材所呈現出的 業法則與倫理以及道德思想，深感興趣 。當時 受限於篇幅，故今 日此文特別著重於此課題之探討。《聊齋志異》一書是蒲松齡抒己胸臆之作，故許 多思想以及批判反映的正是作者的看法，而作者的看法又來自於其學習與人生 經歷 ，有其局限性但也具備特殊性。深諳庶民文化以及長期處在中下層階級的蒲 松齡，透過《聊齋志異》商人的角色 ，表達的正是他的角度所看到的「賈道」。 二、《聊齋誌異》「賈道」之經商倫理 《聊齋誌異》一書所提到的經商倫理較之 當時 界中所強調的經商倫理，其實 並沒有特別不同之處。只是作者文人儒者的身份 ，當然有其特別要強調的重點 ： （一 ）「仁」是一切的中心 《聊齋誌異》四百多篇的作品中，固然不乏純脆志異或記事之作，但總而言之 所有作品仍統一於勸善懲惡之宗旨。鼓勵多行善事正是「仁心」的具體化表現。「賤 買貴賣」是 業賺錢的基本法則，差別在於「廉賈」「貪賈」的抉擇 ，這動念之間見 於「仁心」之上 。因為商人以營利為主的維生方法，很容易就被視為見利忘義之徒。 不過在《聊齋誌異》中，作者刻意透過商人的身份強調利與義並不衝突 ，利用小 說對 情節的安排宣揚具有仁心者必有善報 。基於「仁心」的倫理基礎 ，在商人身份 上 ，有幾個道德特質更顯得可貴 ： （）誠實忠厚 1 誠實忠厚與經商營利 乍看之下反差實在很大。不過真正懂得經商之人都知道誠 實忠厚之人表現在具體的 業行為一定是誠信無欺 ，這正是經商時兩造雙方最 看重的行為特質 ，也就是良好 譽建 立的關鍵處 ，這也是明清時期晉商或是徽 商成功的重要原因之一。 最具代表性為卷一〈王成〉。作者刻意將主角王成塑造為「性最懶 ，生涯日落 ， 惟剩破屋數間，與妻臥牛衣中，交謫不堪 。」的懶惰形象，懶惰正是從商的大 忌， 可是文中特別強調王成篤實誠懇的一面 ，於是他拾金不眛 見草際金釵一股，拾視之，鐫有細字云：儀賓府制。王祖為衡府儀賓，家中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