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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A半B框式结构的研究 　　摘要：“半A半B”是现代汉语中常用的一种框式结构，它由两个固定常项“半”、“一半”和A与B两个变项组成，带有明显的贬义倾向。它具有语序优选性，这种优选性与人类思维和认知顺序有关，体现了认知语言学中的象似性原则。它跟“半A不B”、“不A不B”这两个相关格式构成一个有差异又互补的框式结构系列。 　　关键词：现代汉语框式结构；语序；语义关系 　　中图分类号：H02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2－4283(2011)02－0124－05 　　 　　“半A半B”是现代汉语中使用频率比较高的一个框式结构，带有明显的贬义倾向，它由两个固定常项“半…半…”和A与B两个变项组成，如“半坐半卧、半新半旧、半中半西”等。与此相关，还有语义相近的“半A不B”以及“不A不B”。本文尝试从认知的角度对该结构AB的语序优选性以及贬义倾向做出合理的解释，并且通过比较，指出这三个格式存在某些差异，又形成互补，从而构成了一个框式结构的系列。 　　 　　一、A、B语序的优选性 　　 　　(一)A、B的语法性质 　　“半A半B”格式多为四字结构，即A、B为单音节词或语素，但也有多音节的，例如：“半人半吸血鬼、半音译半意译”等，本文只讨论四字格的“半A半B”。“半A半B”框式结构由两个常项和两个变项构成，从A、B的语法性质上看，主要有下面三类： 　　1.A、B为单音节动词(或相应语素) 　　半蹲半跪　半推半就　半坐半卧　半工半读 　　半收半放　半喜半忧　半蒸半煮　半攻半守 　　半吞半吐　半信半疑　半梦半醒　半笑半恼 　　半惊半喜　半遮半露　半睁半闭　半说半唱 　　2.A、B为单音节形容词、区别词(或相应语素) 　　半新半旧　半青半黄　半生半熟　半方半圆 　　半高半低　半明半暗　半大半小　半老半少 　　半阴半晴　半真半假　半干半湿　半正半歪 　　半咸半淡　半古半今　半男半女　半阴半阳 　　3.A、B为单音节名词(或相应语素) 　　半人半鬼　半中半西　半上半下　半人半兽 　　半女半媳　半主半客　半师半友　半古半今 　　半人半仙　半官半民　半商半农　半主半仆 　　其中A、B为单音节动词或形容词的情况比较多，名词相对较少，其他词类很难进入该框架。 　　 　　(二)A、B语序的优选性 　　当“半A半B”的熟语化程度高时，A、B的语序基本是固定的，如“半推半就、半男半女、半吞半吐、半上半下”等。但并不是所有的都能凝固成熟语，结构不凝固表现在语序的不稳定上。尽管不稳定，在语序的选择上还是表现出一定的优选性，人们总是倾向于其中一种。因为这种优选倾向与人类的思维和认知顺序有关，体现了认知语言学中的象似性原则(iconicity)。象似性是指语言结构映照人的经验结构或概念结构。语言成分之间的线性排列次序反映了人类思维与认知的轨迹。 　　1.自然顺序。语序主要受时间顺序、空间顺序的制约。例如从时间上看，物品是从“新”到“旧”，人是从“生”到“死”的；从空间来看，则往往是先上后下，先里后外，所以语序也遵循“新旧”、“生死”、“上下”、“里外”这样一种自然顺序。 　　2.社会顺序。语序还要受到思维视点和文化观念等社会因素的制约，即与文化规约性之间也有象似性关系。语言是文化的载体，语言结构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该语言群体的文化观念，文化象似性原则主要表现在尊卑、优劣和主次等方面，“半男半女、半师半友、半官半民、半主半仆、半雅半俗、半正半歪”等都反映了中国传统的尊卑主次观念。 　　 　　(三)倒序现象 　　在语言的实际使用中，有时候会打破通常的顺序原则，例如我们通常说“半信半疑”，但偶尔也说“半疑半信”。试比较下面的a、b两句： 　　(1)a.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何开荫偶然得知本省涡阳县新兴镇早就偷偷搞起了税费改革的消息，这消息使得何开荫半信半疑，甚至，感到不可思议。(陈桂棣、春桃《中国农民调查》) 　　b.当她听说彭中华要离开这座城市，半疑半信地问：“彭哥，你真的要走吗?能不能带我一起走啊?”(管虎《冬至》) 　　这种偏离常规的现象，是对会话方式准则的违背，其中必有一定的道理。比较a、b两例，在a句中，从“感到不可思议”可见语义偏向于“疑”，而在b句中，从后续句“能不能带我一起走啊”可见语义偏向于“信”，因为汉语句法结构的特点是语义重心在后，所以这里颠倒常规语序是出于特殊表义的需要。又如： 　　(2)a.司各特笔下的罗宾汉，本来是竭力理想化的，但从历史上看(罗宾汉大概是半真半假的人物)，却缺少历史真实性。(《读书》) 　　b.爱是沼泽中弯弯曲曲半假半真滋生出的几枝带血带泪的藤蔓。尽管脆弱，但仍可以承载重量，在生命于沼泽中渐渐沉没之时。(豆瓣网) 　　从上下文可知，a句偏向于“假”，b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