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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页 第一编 论说篇 第 3 页 第一编　　论说篇 “中庸”平议 （节选 ） 在儒家典籍中， “中庸”一词，始见于 《论语》。而 中庸的 “中”字，作为一种道德范畴和哲学思想，则 由 来久矣 。《尚书》有： 汝分猷念 以相从，各设 中于乃心 ！乃有不吉不 迪，颠越不恭，暂遇奸宄，我乃劓殄灭之，无遗育， 无俾易种于兹新邑！ （《盘庚中 这段话，顾颉刚先生将它今译为： 你们应当各各把 自己的心放得 中正，跟 了我一 同打算 ！倘有不道德的人乱作胡为，不肯恭奉上帝， 以及作歹为非，劫夺行路的，我就要把他们杀戮了， 绝灭 了，不使得他们恶劣的种子遗 留一个在这个新 邑之 内！ 古史辨 》第二册 ） 第 4 页 这是盘庚决定迁都时的一段训词。在这里， “中”被当做 一种美德 ，要求于奴隶 。到 了周 公 ，复 明确提 出 “中 德 ”的观念 ，要求于统治者 自己： 丕惟 曰：尔克永观省 ，作稽 中德 ；尔 尚克羞馈 祀 ，尔乃 自介用逸 。 （《尚书 酒诰》） 这是周公告诫康叔 的一段话 。大意是说 ：你如能经常反 省 ，力行 中正之德 ，那末你将能保住权位 ，得到饮食醉 饱 。这个要求于奴隶主 的 “中”，与上述要求于奴隶的 “中”，具体 内容 当然很不一样；但其为不偏不倚 的意义 ， 却并无二致 。 “中 ”的要 求 ，除行 之 于 德 ，更 行 之 于 刑 。《尚书 立 政 》记 周 公 曰：“兹 式（法 ）有 慎 ，以列 用 中罚 。”《尚 书 吕刑》在谈到执法时，也反复强调一个 中字 ，有 “惟 良折狱 ，罔非在 中”等等 。这个思想，在金器铭文中 也一再 出现 ，《叔夷钟 》有“慎 中其 罚 ”，《牧 》有 “不 中不刑 ”之类 ，都是说用刑要恰如其罪 ，执法如果 “不 中 ”，刑 罚必将 “不刑 ” 。至于 如 何才 能做 到执法 的 “中 ”，《吕刑 》 说 ： 民之乱 （治 ）也，罔不 中听狱之两辞 ，无或私 家于狱之两辞 。 公正地而不是徇私地听取对立的申诉 ，便能做到 “中”。 那末 ，这样的 “中”，已经不是道德范畴，而属于认识论 第 5 页 领域 了。 这就是说，中不仅是善 ，而且也是真 。 尚中观念作为一种哲学思想 ，在 《易经 》里表现得 更为 明晰 。易有八卦 ，两两相重而得六十 四卦 ，卦各六 爻 。第二 、五两爻 ，是原八卦 的中爻 。中爻 的爻辞 ，在 一般情况下 ，多是吉利 的；除非有其他 因素 的破坏 。这 便是 尚中观念 。 六十 四卦的顺序 ，呈现为所谓 “二二相偶 ，非复 即 变 ”（孔 颖 达 《序 卦 正义》）的状态，其含有矛盾对立 思想 ，是一望而知的。许多说 《易》者早 已言及这一点。 我们需要指 出的是 ，卦序不仅含有对立 ，更重要 的还在 于它突 出了对立 的统一 。这在六十 四卦首尾两组 四卦 的 关系 中，有着精心安排 。 开头一组两卦是乾 和坤 。它 表 明，过 程 从 简 单 的阴阳对立 、奇偶对立开始 。中间经过六十卦的反复变 化 ，或者说 ，经历 了所有可能形式 的矛盾 ，最后 以既济 未济 结束了整个行程 。这结尾的两卦 ，从图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