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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青梅竹马
一个人的青梅竹马
1.
初凡再见到朵拉时朵拉在哭。她藏在走廊尽头的角落里。肩膀一耸一耸的,像负伤的小兽。
初凡那时候还不知道她就是朵拉,他只是觉得自己无端地撞破了人家的秘密,应该绅士些。或者走开,或者送上一只温暖的手。
初凡选择了后者。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就这么离开一个那么伤心的女孩。
所以,他抽出一张维达纸巾送了过去,说,“擦擦吧,被同学看见不好。”
女孩的身体定了一下,停住了。她回过头来,额前的刘海有些凌乱,后面藏着大大的眼睛。
初凡脱口而出,“朵拉?你回来了,也来了一中?”
朵拉的表情错愕了一下,唇角翘了翘,笑容调皮,眼角的泪却还没来得及干。她说,“是你啊阿呆!你也能考上重点?”
初凡笑了一下,想问她为什么哭,上课铃响了。
只好告别。
初凡看见朵拉进了高一(3)班,在走廊的另一个尽头。
2.
初凡记得第一次见到朵拉。
是四岁那年的夏季吧。初凡在妈妈期盼的目光里,走进了本市最大设施最好也最难进的幼儿园的大门。然后,被一位大姐姐牵着手走进了一间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上画着一朵花,花瓣又宽又大,很漂亮,让他本来忐忑不安的心也放松下来。
进了门,初凡见到一个女孩。女孩长得很好看,脸色有些恹恹的白。她睁得大大的眼睛看着那个穿着白大褂的叔叔。
叔叔的笑容里满是温暖,见了初凡,说,“过来吧小帅哥,既然来了,测试就一起做。”
接下来,叔叔拿出很多图片和简单的文字给他们看,问他们问题。具体情形初凡已经记不清了。他只记得他心不在焉,视线虫子一样怯怯地往女孩的身上爬。然后,他就和那个女孩一起被那个姐姐左右牵着手送出了大门。
门外,初凡见到妈妈和一对年轻夫妇打招呼,才知道女孩叫朵拉,和他住在一个小区里,比他小半岁。
一直以来的单亲生活让初凡早早变得自卑和敏感,所以当妈妈叫他喊妹妹时,他竟怯怯地躲到妈妈后面。倒是朵拉大方,她朝他伸出手,然后眯着眼睛笑,“我叫朵拉,刚刚那所房子门上的向日葵好大好漂亮啊,你注意到了吗?”
初凡想起那朵偌大的花儿,点了点头。其实他注意到了,那朵向日葵是金黄色的,朝南开。
3.
朵拉站在初凡他们的教室门口,裙摆上那朵大大的向日葵像窗外的春阳,很抢眼。教室内的男生频频往外瞄,有的还窃窃私语,学校什么时候来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生?
初凡的心涌起莫名的自豪,当然了,她是他的青梅竹马啊。
初凡顶着自豪的心走出教室门,却听见朵拉兴奋的声音,“阿呆阿呆,我们去吃重逢餐!”
教室里的人哄堂大笑。外表睿智帅气的初凡,居然会有这么难听的绰号。
朵拉觉出异样,知道说错话了,忙朝门内摆手,“不是不是,他不是阿呆,他叫初凡来着,你们记住,他不叫阿呆……”
朵拉忙不迭地辩解,初凡却蛮不在意,他说没事的朵拉,你叫习惯了,我也听习惯了。
教室内又是一阵哄堂,朵拉的脸就红了。她牵着初凡的手逃也似地跑向楼梯口。速度很快,裙摆在背后展开,像花瓣一样飘起来。
初凡感觉自己的心快活得就要飞出胸腔,仿佛又回到了从前。
四岁那年,初凡没能进那所让所有小朋友自豪的幼儿园,他进了一所普通幼儿园。当然,他对此毫不在意,反倒是妈妈,总是为此愁眉不展,有时还摸着他的头长嘘短叹。
后来,身边的小孩开始嘲笑他,他们朝他做鬼脸说他是傻子。初凡争辩,“我不是傻子!”。回家问妈妈,妈妈不说话,初凡的心就凉了。
幸好有朵拉在。朵拉从不说他是傻子,她只是说他有些呆,她叫他阿呆,问他介不介意。初凡不介意,还说这样比傻子好听得多了。
之后,阿呆阿呆就这样叫下来了。
那时候,朵拉是唯一愿意和他一起玩的小孩。那些调皮的孩子嘲笑他,她还会在旁边大声地叫,“不准你们这些小混蛋欺负阿呆!不准你们欺负他!否则告诉我爸妈去!”有一天,同小区的一个小男孩故意骑着小单车撞初凡的脚,说,傻子快让开!初凡又急又气,终于和小男孩干上了。结果,另一群小男孩一哄而上。初凡被吓傻了,愣在原地忘了逃。这时,听见一把声音:阿呆快跑!快跑啊阿呆!
初凡这才下意识地拔腿就跑,一边跑一边回头,他见到朵拉那张焦灼的脸,以及那张已经听不见声音的张成圆形的嘴巴,初凡的心里就暖暖的……
不想,之后,初凡就再没见过朵拉,她举家搬迁离开A市,从此杳无音信。
4.
初凡请朵拉到学校的放映厅里看影碟。是十几年前的奥斯卡获奖老片《阿甘正传》。电影里出现珍妮叫阿甘快跑的场景时,初凡特地注意了一下朵拉的表情,她果然笑了一下,说,“阿甘真呆,他是美国阿呆,初凡你是国产阿呆。”
初凡就笑了,自从小学时看见这部片子后,他就喜欢上了,他一直想找机会给朵拉看看。现在愿望终于实现了。
初凡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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