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宗三对刘宗周思想的衡定-云南大学学报.PDF

哲　学 　　　　　　　　　　　　　　　　　　　　　　　　　　　　　　　　　　 牟宗三对刘宗周思想的衡定 ———以 “归显于密”为中心的检讨 黄敏浩 ［香港科技大学，香港］ 摘　要：当代新儒家的牟宗三以 “归显于密”衡定明儒刘宗周 （１５７８－１６４５）的思想。这里检 讨其说，认为第一步归显于密之 “摄知归意”或可引生意知回环互说以致显密混淆的问题。吾人或 可补充之以 “从已发归于未发”之说，使其意义得以确定。至于第二步归显于密，牟宗三以 “以心 著性”来规定之。吾人则认为 “以心著性”可有歧义。“以心著性”实可有 “尽心成性”及 “尽心 即性”之二解。刘宗周之所谓心形著性，应该是在把性体之外在客观义和形式义简别开之前提下去理 解，方得还原其心性论之真实。在此意义下，刘宗周的思想便应是一 “尽心即性”而非 “尽心成性” 之系统，而可以归属广义的王学。 关键词：牟宗三；刘宗周；归显于密；以心著性 中图分类号：Ｂ２４８９９　　文献标识码：Ａ　　文章编号：１６７１－７５１１（２０１８）０３－００４６－０９ 宗三以 “归显于密”为刘宗周思想的要旨。 一、引　言 本文的目的便是以 “归显于密”为中心来 检讨牟宗三对刘宗周思想的衡定。本文认为，牟 在现代的宋明理学研究中，当代新儒家的牟 宗三分 “归显于密”为两步，以两步 “归显于 宗三的研究成果可谓重要。他认为从哲学的立场 密”定位刘宗周的思想，确有洞见。然而，他的 ① 第一步 “归显于密”需要吾人进一步的说明，第 而言，宋明理学可以九位宋明儒者 的思想为骨 干，而作为宋明理学殿军的刘宗周 （蕺山，１５７８ 二步 “归显于密”则须作一些调整，如此，“归 ② －１６４５）的思想便是其中之一。牟宗三认为刘宗 显于密”的含义方能尽刘宗周思想之实。 周的思想可以 “以心著性，归显于密”来综 ［１］（Ｐ４５８） 括。 所谓 “以心著性，归显于密”，当中 二、“归显于密”的含义 “归显于密”的含义实较 “以心著性”为丰富， “以心著性”实可含摄于 “归显于密”的意义之 首先，须知 “归显于密”是牟宗三自创的 中 （详见下文）。于是，我们可以方便地说，牟 词语，藉以表示刘宗周针对阳明学 “玄虚而 收稿日期：２０１７－０８－１６ 作者简介：黄敏浩，男，香港科技大学人文学部副教授。 ①所谓九位宋明儒者是指周濂溪、张横渠、程明道、程伊川、胡五峰、朱子、陆象山、王阳明和刘蕺山。 ②本文处理牟宗三对刘宗周思想的论述，主要根据其所著 《心体与性体》（尤其是第二册）及 《从陆象山到刘蕺山》的有关部 分，还有他的一篇长文 《陆王一系之心性之学》，尤其是此文的下篇 《刘蕺山论诚意之学》。这篇文章虽是牟宗三较早期 （１９５６ 年）的作品，“当时他尚未提出宋明儒学三系之说，故仍将刘蕺山归入陆、王一系”，但 “对于蕺山之区分 ‘心宗’与 ‘性宗’， 以及其 ‘以心著性’的思想特色，牟先生在此已有所着墨”。在这篇文章中，我们也明显看到牟宗三以刘宗周思想要旨在 “归显于 密”的主张。是故，牟宗三于其早期、晚期对刘宗周思想的了解实基本一致，并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在早期尚未把刘宗周的思想 ［２］（出版说明，Ｐ２１５） 归属其后来提出的宋明理学第三系而已。 ·４６· 哲　学 牟宗三对刘宗周思想的衡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