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莫高窟第254窟难陀出家图.pdfVIP

敦煌研究 1997 年第 2 期 读莫高窟第 254 窟 《难陀出家图》 贺世哲 ① 敦煌莫高窟第 254 窟大约建于北魏中期, 相当于公元 465—500 年左右 。主室北壁 画 《难陀出家图》, 在敦煌壁画中属于孤品, 十分珍贵。史苇湘先生云: “画面中心是释 ( ) 迦坐大篱堆 草庵 中, 两侧画飞天礼佛、诸菩萨侍立、诸弟子列坐小篱堆中围绕听法。 释迦右侧有持剃刀的戒师, 左侧有持金刚杵的护法力士。画面左右两角各画携手抚肩的 男女三人, 情意缠绵, 作依恋难舍之状。1965 年我们根据 《杂宝藏经》卷 6 《佛弟难陀 ② 为佛所逼出家得道缘第九十六》判定此图为难陀出家变相, 将大致不误。”1984 年 日本高 田修博士提出质疑: “那幅画画的是否真是难陀出家缘的故事, 就画面来看还是有疑问的; 假定把坐在佛陀右前方的年轻僧人形象认作难陀, 那么画上却根本没有表现这个有名的 故事中所讲的难陀结婚和他被强制剃发出家以及随佛陀上天界下地狱亲眼目睹等情景; ( ) ③ 另外, 画上坐在佛陀左前方的贵人 或国王 形象也是难以解释的。”最近我在撰写 《敦 煌图象学论稿》时, 对这幅壁画再次深入解读, 有一些不同的看法, 整理如下, 请教于 方家。 难陀出家故事, 散见于南北朝以前的下列汉译 (或汉文撰) 佛典中: 1 东晋 ·瞿昙僧伽提婆译 《增一阿含经》卷 7 《火灭品》, 《大正藏》第 2 卷第 578— 579 页。同经卷 9 《惭愧品》, 《大正藏》第 2 卷第 59 1—592 页。 2 姚秦 ·竺佛念译 《出曜经》卷 24 《观品》, 《大正藏》第四卷第 739—740 页。 3 北魏 ·吉迦夜、昙曜译 《杂宝藏经》卷 8 《佛弟难陀为佛所逼出家得道缘》, 《大 正藏》第 4 卷第 485—486 页。 4 梁 ·僧撰 《释迦谱》卷 2 《释迦从弟孙陀罗难陀出家缘记》, 《大正藏》第 50 卷 第 59—6 1 页。 5 梁 ·宝唱等集 《经律异相》卷 7 《难陀出家》, 《大正藏》第 53 卷第 35 页。 此外, 伯 2324 号卷子中也有 《难陀出家缘起》, 见王重民等编 《敦煌变文集》上集。 不过这是晚期变文, 与 254 窟 《难陀出家图》可能关系不大。 1 以上诸经记载的难陀出家故事, 大同小异。综合诸经记载, 故事大概情节是: 一日, 难陀正在楼上给爱妻孙陀利画眉, 恰巧释迦牟尼佛领着阿难前来乞食。难陀下楼取钵, 盛 满美食奉佛。佛不受钵, 令阿难躬自送往佛所。难陀迫于佛命, 不得不去。临行时, 孙 陀利一再嘱咐: “速还勿久, 须还乃食”。前行不久, 孙陀利又说: “速还勿停”。难陀到 佛所, 佛不但不受钵, 反而逼难陀出家。难陀一心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