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高窟第249、285窟狩猎图似是不律仪变相.pdfVIP

敦煌研究 1997 年第 4 期 莫高窟 第 249、285 窟 狩猎图似是不律仪变相 梁尉英 敦煌莫高窟西魏第 249 窟主室顶南北披下部和第 285 窟主室顶四披下部都绘山川草 ( ) 木, 或禅定僧或天众, 其中又绘射杀虎鹿牛的狩猎图和杀猪的屠宰图 图版 1、2 。 关于上述狩猎图和屠宰图, 以往的论者只称名为狩猎图和宰猪图, 也只说是表现了自 然界的山野情趣, 也只说是狩猎生活的再现。这些论说不无道理, 但都没有深究佛学意义。 这类壁画出现在庄严神圣的“净土”佛寺中, 谅必具有佛学意义, 不单纯地只是山野之趣和 世俗生活的意义。 《华严经探玄记》卷19 有方便杀生之说, 谓大菩萨为利益众生可以方便杀生的, 不仅 不算犯戒, 也无性罪, 反而会生无量福德, 而且速得无上菩提。比如说, 大菩萨知道某人必 作五逆罪等事, 唯将此人杀死方可避免其恶行, 或者了知某人舍命后一定会往生善道, 将 此人杀死而助其速得善果。这种方便杀生绝非滥杀无辜, 是一种有条件的杀生, 必须是或 止恶或助善。西魏第 249、285 窟的狩猎图、屠宰图绝非此种方便杀生之意。西魏时期我国 佛教受责挨打, 步履维艰, 戒律松驰而有僧人破戒杀人, 再宣传方便杀生, 其后果不良, 它 的负面影响就是大开杀戒了, 其时不会作此意的壁画。再说《华严经探玄记》是唐初华严宗 第三祖法藏所撰, 上距西魏 200 多年, 西魏敦煌僧人和画师不可能采此说而为方便杀生之 壁画, 迄今亦未见此类壁画作品。 狩猎屠宰就是杀生, 杀生则犯佛门之大戒之杀戒。杀戒始终是大乘戒律的首要内容, 居五戒之首, 亦为十戒之首, 亦为比丘五百五十戒之首, 等等。佛教从古及今无论何宗何派 都以不杀生为大善, 杀生则为大恶。在“庄严净土”佛寺中绘制大开杀戒的狩猎图、屠宰图 之类血腥味的壁画, 久存而广示僧俗大众, 若此, 就是公然主张杀生了, 这岂不是对佛陀和 佛门的亵　吗? 如此之大不敬, 难道莫高窟当时虔诚的僧尼能允许吗? 答案是肯定的, 绝 不会允许的。狩猎和屠宰, 实与佛教慈悲为怀的根本义理相悖, 又是犯佛门大戒之杀戒。犯 杀戒为性罪, 是本质性的罪恶。如此说来, 狩猎图、屠宰图于佛教艺术中并非纯然表现世俗 生活意义的捕鹿杀猪等而食其肉寝其皮的。以往论者所说山野之趣、游牧狩猎生活的再 现, 这是我们今天从文化史角度去认识去论说的, 并非其佛学的意蕴。 1 © 1994-2006 China Academic Journal Electronic Publishing House. All rights reserved. 众所周知, 佛教石窟就是佛教寺院, 它的建筑、雕塑、壁画及其细部装饰都有一定的佛 学寓意的, 即使是边边角角的装饰补空图案纹样, 如莲花纹、忍冬纹、火焰纹等, 也多有一 定的佛学含意的。这里所讨论的狩猎图、屠宰图更不例外。 笔者试从佛学义理作些探讨, 姑妄之说, 以期引起学界进一步思考, 究明其“真谛”。 这里所讨论的狩猎图、屠宰图, 仅指壁画中独立为画的狩猎屠宰的画面, 与其相邻画 面在内容上不相属, 又不具有文学故事的情节性, 也不是经变中具有特定内容的特定事件 性的画面, 例如目炎子本生故事的国王狩猎图, 报恩经变之《亲近品》猎师捕杀金毛狮子图、 楞伽经变譬喻画的屠宰图等。诸如此类的狩猎图、屠宰图是表现特定的故事情节和特定意 义的, 都不在本文讨论范围之内。本文所讨论的是一种泛性的狩猎图屠宰图, 不是特指有 名有姓的某人狩猎屠宰事, 也不是特指某些动物被猎杀和被屠杀事。例如五代第 98 窟背 屏后的狩猎图, 射猎的人是特定的刘萨诃, 被射猎的是特定的鹿, 故此类图不属于本文讨 论对象。 佛门为防止教徒为非作邪而设戒律, 戒律是约束教徒行为和规范僧团生活的纪律。广 义而言, “戒律”一词有戒、律、律仪诸义